单手摇臂

单手摇臂

春节以后，有一天我正玩鞭子。她来了，见我在有些喜出望外，并请教我“单手摇臂”的动作。

我认识她，也不认识她。不知姓名，只知她在我附近饭店做服务员，年纪应该长我七八岁。

我锻炼身体的时候，有位老者和我交流拳术。她偶尔在一边看，她没有充足时间，毕竟饭店有工作。

我教老者“单手摇臂”，属于通背拳里的一个操练单式。她觉得锻炼身体，也想学。我便说给她要领，但她进步很慢。

单手摇臂

春节前，也就是我给狗狗喂糖吃的前后，有一天她过来和我说话。似有惜别之意，过了年她就不回来。

也许是关于这座城市，也许由于我是相对熟悉的陌生人。那天她说了很多话。

她是河南人，说话有口音，还好我听得懂。她有几个孩子，北京这是大儿子，有正式工作，好像还不错。

她回家要坐十几个小时火车，买的是硬座。我问了一句，你儿子没给你买到卧铺么。她说那要多花100多块钱。

我说是你不叫买，她摇了摇头。然后说起每年往返乘车的辛苦，过道上全是人，脚都无处放。

忽然我有些同情，仔细打量一下她，个子不高，背微驼，显然比实际年龄还要年长。

脑里忽地冒出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妈能养七个儿子，七个儿子养不了一个妈。

我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再认真些教她“单手摇臂”。

过了年，我都忘记这回事了。结果她又回来了，而且“单手摇臂”顺畅了许多。

偶尔她仍会来，仍会请教。除此，无任何交流。

在这座城市，我也是外乡人。也有无数的我和她，相识也并不相识，若人生只如初相见。

人生的惊喜，并不只是友谊和恩情。有时候，见个面打个招呼，已是人生全部意义。

单手摇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