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铭森
春种一粒粟……
缘起,阴雨霏霏伞下一叙;愿还,艳阳高照回眸一督。善,由此传递;善,得此回报;善,因此暖心
暮秋,残雨
回到梦开始的地方,清风夹着水汽,从窗缝中扑进,轻嗅还杂着菊香,回望,漫天一色“黑云压城城欲摧”压抑的云缓缓靠近,我便 知晓今有一劫,果不其然在老师的“点拔”之中,解放铃轰然敲响,我的公开处刑终于结束,随之而来的还有声雷响,多事之秋,大珠小 珠落入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的人潮更是毫无防备,手无缚鸡之力的同 学,或化身落汤鸡在飘泼滂沱中疾弛奔走,或手足无措地站在檐下将 每个商铺的门都水泻不通,但总不缺未雨绸缪者,此刻他们就成了网 络——谁都想蹭。我便是未雨绸缪者,但是我在车水马龙中显得分外 孤独,甚至有一丝凄惨,仿佛世界独留给我了一片阴云,一寸净土,
才让身旁对我避之不及。我走在这雨巷,带着丁香结。或许是同类相吸吧,我一服便望见了檐下躲雨的他,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我,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向我奔赴而来“哥们儿,借我躲会儿,我就那边车站,谢谢啊。”我顿感错愕.“有缘千里来相会?”我思量一下“行吧 正好顺路,走吧。”我沉浸在震惊中,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从此雨中多了两个孤独慢行的身影。无心之举,雪中送炭,三冬暖。种子在此刻悄无声息地种下。
仲夏,晌后
校园在暑假的沉寂后,又迎来了忙碌,一波波后浪在图书室与教 室之间汹涌澎湃,我也是其中一簇一朵。但是这滴书海格外沉重,一路我不知停歇了多少次,力气也果如曹刿而般:再而衰,三而竭。坐在石阶上,我茫然无助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是一叶孤舟,只是比上 次又换了一片海,三五成群的团结走过,双宿双飞的鸳鸯路过,只是 我如那湖心亭,中流砥。无他,自食其力,又站起来一本本收拾着课本 此刻一双手伸了过来,随着一道熟悉声音传来“兄弟,好巧又遇到你 了。”我就知道是那位我“未闻花名”的“大哥”,他娴熟地拾起地上课本,捧了起来,我们相觑一笑,开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粒种是我的善因,它灌溉良缘,在我心田中结成善果,待它秋收万颗时,我便一路生花,尽享丰收的硕果。
周天宇
种下一粒草籽,生出葱翠的韧躯。在破土之中历炼,在甘霖之中沐浴,在雷霆之下坚毅,在烈日之下喷薄。任火烧火燎,春风吹过我依旧笑傲人间。
那应是在一片明净的琉璃之下吧,路傍的楼阁掩住了半边天。我行在人行道上,树冠在头上倏然而逝,车流在路上轰然而逝。但这一切显然不是为我而来的,我在默默地探寻着。
或许是巧合,我与那举臂浇灌的手邂逅了。
正行处,一处嘈杂的人群,声悠长的人声吸引了寻找心灵的我,勾引了我灵魂深处的好奇。
一段晶莹的细钱自天而下,自那只手而下。挥舞,浇灌,落下,竟成一幅绚烂的画面:线条勾勒出了桥梁,桥下是连绵而去的河水,随着几个淡点消失在画面的远方,构成一幅理想的雾纱。河畔是炊烟袅袅的向晚人家。婆娑的树影尽显春光的明媚与盎然。这不是邬继德的《桥之春》版画吗?在他手下,竟然变作一幅动人的糖画。
人影疏散,我向前向他买一幅糖画。并询问他为何选择糖画这一门目今淡却的手艺。他莞尔一笑,并道了他的心愿,他幼时偶然间接触了糖画,莫名地对之心驰神往。他便下定了决心,这是惊人但又坚定不可摧的信念——用毕生的心血去传习糖画这一门手艺。他拜糖画艺人为师,从聪敏和灵巧学会了这一门手艺,从勤奋和创新完美了这一门手艺并独成一派。听者不禁喟叹。在学习之中,在传承之中,自是遇到了不可胜数的挫折,自己的次次失败,父母的次次阻挠,境遇的种种恶劣,都未能改变他的决心。心中自是感慨万千,思绪无端。
说着,一幅别具特色的画浇灌而出。细草随微风轻拂,墨绿与青绿混染,尽显其生机。其中定是裹挟着泥壤的味道,更有一丝昂扬而上的气息。根须固着于地,信念喷薄向天,茎叶舒展,迎接光芒,享受甘露,孕育希望。纵根销骨灭,也要留希望于人间。这不是对他自己最好的诠释吗?
种下一粒传承希望的种子,收获一片绚烂与晶莹。管雨打日灼,梦想在心中,信念入手上,怎能没有华丽转身?
冯诣婷
埋一粒种子于心间净土,用真心呵护,用汗水浇灌。终有一天,它会长成参天大树,那一刻,我的世界也春暖花开。
走进教室,兴趣的种子播撒在心。
推开教室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文艺的气息,映入眼帘的是几幅精美绝伦的中国画。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手把手地教着学生,我被大屏幕上的画所吸引。
欣赏一画,是兴趣的种子萌芽。
这是王希孟的一幅《千里江山图》,图上大片青绿,远近的山脉高低错落,山脉的轮廓清晰,山峰的颜色是蓝青渐变的,给人以放松、舒适的感觉,这大片青绿与这山脉契合得刚好,美得似仙境,似有仙女从这山后探出头来,欣赏这青绿色的世界……我被这幅画所吸引,对中国画的兴趣逐渐增长,就是这时, 兴趣的种子萌芽,想学好中国画的信念也破土而出。
学习国画,是兴趣的嫩芽茁壮成长。
微风吹过,窗台上的一盆薄荷迎风摇曳,营造了一个清晰明媚的世界。我坐在教室中跟着老师学画画,这节课是学水墨画。将一张洁白似玉的宣纸摊在桌毡上,将墨汁倾倒入墨盒,墨汁乌黑发亮,清香又微苦,拿起一支毛笔,蘸上一点墨汁,看洁白的羊毫逐渐被墨汁浸染成黑色,到墨盒壁上轻刮一下,浓黑的墨汁从壁上缓缓流下,细腻丝滑,我沉迷于这墨。老师首先讲了墨分"焦、浓、重、谈、清”五色,主要是根据加水的每少来分的,可根据自己的需要适当加水,使画面更和谐、美丽。
第一次画水墨画的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把事情都弄得一团糟,墨汁蹭到脸上变成了一只“小花猫”老师则耐心地跟我讲解,手把手教我。
渐有成绩,兴趣的种子长成树苗。
学画画的时间长了便掌握了其中要领,我画的一幅水墨画被当成优秀作业展出,是竹子,有着坚韧、顽强的高洁品质,竹子粗,竹叶细,竹子颜色深,竹叶颜色浅,画面中竹叶尾部略向斜上偏,似有一阵微风拂过,竹叶随之起舞……
种下兴趣的种子,种子已萌芽并生长成树。
我在心间埋下一粒种子,用真心呵护,用汗水浇灌,此时,种子已破土而出、生长成树,我的心因此充满希望,我的世界因此春暖花开。
施念
青山如黛,垂柳画桥,舟行碧波。
轻叩记忆之门,那些如潮的往事冲刷着岁月的河床,心中安静的种子,于杏花微雨处,让我心轻盈。我正漫步于江南小镇,那里正值梅雨季节,即使是雨打芭蕉也未遮盖人头攒动的鼎沸之声。心下浮躁,欲寻一处安静的地躲避。
踏进一条无人小巷,小巷深处一家字画铺子悄然隐匿在满巷寂静之中。我心头一动,撩开门帘走入,一室古朴略略抚平我躁动不安的心。墙上一幅幅字画水墨淋漓,似用最质朴的颜色勾勒出平和的山水。店主闻声望来,见我立在字画前,淡然如水的双眸透出一缕笑意。
他招呼我到他旁边,铺开一张宣纸,素色的。雨滴坠在屋檐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我心中游走。我的呼吸也不禁放缓放轻。他左手轻垂,右手执笔,略微倾身,笔尖舔过厚重的砚,落在纸上,墨色流香。他眉梢舒展,双眸如宁静无波的古井,只在笔锋起伏中泛起淡淡涟漪。狼毫游走于素色中,平稳有力,若绽开朵朵典雅的墨花。静,冲破世俗,在纸上铺展亦扫去我心中所有浮躁与杂念,在我心中种下一粒静的种子。心湖又重归宁和。一个“静”字默然矗立纸上,无声润泽我的心灵。
他写毕,缓缓勾起唇角:“当今世界,人们只追求热闹,却忘了宁静才能致远。”我微怔,望向他深邃于静的眼眸,心底有莫名的感动,曾几何时,书法亦我儿时之伴,可却在我逐渐功利的心境中渐行渐远。而今,安静的种子又悄然种下,点亮了我。我向他询问能否在此重拾书法。他欣然同意。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我执笔挥毫,任安静的种子在我心中肆意生长。笔锋触于素纸之上,黑墨流于笔尖之下。我似重回儿时那静谧又美好的时光,静享美妙。
在追逐浮华的尘世间,安静的种子于我心中生长,洗涤我的心灵,净化我的灵魂。悠悠墨香里,我拋却浮躁的杂念,静下心来,在微雨杏花江南中品悟安静的美好。
回首望当年,仍有墨香盈袖。安静的种子悄然种下,陪伴我长大,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轻盈。
朱耘
双手真挚地捧起那一粒种子,轻放于内心松软泥土中,伴着月光与清澈琴音,绽出遍地青翠,染出文化芳香。
那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这是蒙古草原给我的第一印象,草交织错落,大巴车压过去也不见痕迹。坐了近二个小时的车,终于走出来,冷冽的风无情刮过,我茫然望去,一片翠色混着些许枯黄,似极有生机却又屈服于寒风。不远处,有一座蒙古包。
导游带领我们向那蒙古包走去,一个汉子从蒙古包中推帘而出,热情地招手,示意我们过去。
进了蒙古包,一阵热气让我稍稍回神,我看着眼前的粗汉,双手有些不自然地互相搓动,似是有些许害羞。导游适时地打破僵局:“不是要奏马头琴吗?来吧!”
他随即点头笑笑,回到前面坐下。
一个粗汉能弹出什么样的琴音呢?只吵闹而无序的吧?我心想,并未抱着太大的希望。
他调整呼吸,闭眼开始。那一声清澈的乐音便缓缓流入了耳畔。那一刻,似有月光隐隐向西,清澈的月光在此刻摄人心魄。那草,那月,那音,涓涓流在起伏间,一双略红肿带着茧的手啊,在此刻竟是如此柔情的。
似是用手捧着初生婴儿般轻柔,又如中华诗词中的空灵,使我想到了青瓷出窑覆水的那一瞬间,清灵动人,在一片青绿之间,开出冰花般的裂痕。
倏忽,他停了,我的心被提住,过了几秒,是转折起伏的山峦!一阵密集的琴音转折袭来,是一声没有征兆的雷鸣,是突然露出的山峰,出其不意地演奏出蒙古草原的壮阔与生机。
那发了狠的手啊!那注入了蒙古汉子柔情与壮志的琴音啊!竟是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我面前。
随着一声绵长而悠扬的拉弦音,演奏结束。那一刹那,我听见内心的一声轻响,我知道,一粒种子已悄然种下,将会在我内心成长。
他仍是红着脸,道过谢,我们便离开了蒙古包。
在如今的时代,他仍坚守马头琴,坚持传承弘扬蒙古文化。我播下种子,满怀着希冀去探索传承更多传统。
抬首,又见草原;回首,又听琴音;低首,只见草原中,已平地绽出文化之花……
从为浩
我被黄昏淹没,晚霞掩藏夕阳,黯淡残光。心房不住风雨大作,阴云之下,似有一粒如沙似尘的种子,那踏碎黎明映照出的模样。暗潮苦水,千丝万挂,只因思其如故。
童年总带着泥土的气味,每日每夜与植物打着交道,如今忆来。依旧乐此不疲。
那是一个惬意的早晨,风柔柔地拂过,伴着枝头的鸟啼花放,他吹来了满面慈祥的爷爷。爷爷叫来我,打开手,那是曾几何时我向她吵着要的一粒种子啊!
这粒种子,身体呈淡绿色,颗粒饱满,衬的身上那白色的线条尤为显目。它的身上散发着微甜的清香,给人以一种健康的感受。有风吹过,它扭动着胖胖的身子,立即博得了我的怜爱。
我接过种子,双手捧着蹦跳着来到后院,用铲子将土刨开,轻轻地将这个小胖娃放入,伴着满心的期待,盖上了土。
以后的日子很简单,不厌其烦地在家与后院之间跑,有时无聊了,便可以在种子旁守一个下午,躺在地上,观望着白云更替着的形状,点缀了洁净碧蓝的天空。
然而,那时候的人是小小的,心却大得很,轻狂的不行,热热切切的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眼前所做的一切,宁静乡土,简单朴素,太简单以至于腻烦到厌。当然,我也是此类之一。
在我坐上车后,我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红着眼睛向我告别,也不理解为什么奶奶会躲在屋里不出来。只是依稀的记得,车子启动后,爷爷站在路口。竭力向这里望。也不知他望了多久,身影逐渐缩小。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在风雨变化之间,我在不自觉中长大了。时间的推移,不仅成熟了我的心性,还在我的心中塞了一种名为“乡愁”的东西。异在他乡,便总隐隐作痛,迷离中愁怆涌过心膛。
终是有幸,再次回至故乡,步与后院,已近黄昏,夕阳绝好,把我的思绪挂得老长。田地的角落里那一株枯黄的嫩芽,将我的目光死死地锁住,泪水已经止不住了!它一直在等待着,无论风吹雨打,还是暴暑酷冬,希望以往那个男孩再次归来,可惜,它未等到。
这粒种子的死亡,在我的心田中助长了另一粒希望。虽然远在他乡,却仍思其如故,只因我无数次,在人世的焦土上,企望故乡。
彭嘉玺
溶溶月光倾泻而下,堆堆作业前奋笔疾书。
好几个夜晚了,过多的作业剥夺了我睡觉的权利。好在明天是周日,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睡懒觉了。
初三的学习生活压得我透不过气来,许是我动作太慢,跟不上同学们的脚步,更谈不上有什么时间用来娱乐,总感觉最近少了什么,内心空落落的。
次日上午,我在家中来回踱步不觉中走到了那扇红棕色漆浸染的门前,这门我是多么地熟悉!我之前,便是在这房间里,开始我的钢琴之旅,推开门,房间中央的钢琴静立着,如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恬淡安然,只是多了几分孤寂的怅惘;它落满了尘,如同历经沧桑的拾荒老人,沉稳泰然,只是多了几分高贵的优雅;我为它拂去尘埃,如同换上新衣的孩童,富有生机,只是少了几分活泼……钢琴重新焕然一新。我轻抚黑白琴键,动听音韵重现耳边。
繁重的学业,让我不得不放下心中所爱,我不敢“玩物”,唯恐“丧志”。就这样,我与钢琴分别数日,如今再次相逢,心中思念喷涌而上,坐上琴椅,闭上双眼,双手覆在琴上,与钢琴叙旧交。
我的指尖飞快地在琴键上跳动,蹦跳的音符流水般涓涓而出。我喜时,琴声欢快热烈,如冬日暖阳温暖人心;我静时,琴声缓慢柔和,如平静海面波澜不惊;我悲时,琴声哀婉凄清,如亲友分别如泣如诉。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消散,学习的不顺随琴音飘到渺远的天边,我心豁然。
我决心,暂时放下心中所热爱的钢琴,将全部身心投入学习。但这并不意味着放弃,暂时地放下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逢!
合上琴盖,盖上琴布,步出琴房,轻轻将门关上,连同我对钢琴的向往,一同封锁。
我对钢琴的热爱,如同一粒种子,自我学习时播下,过了繁茂成荫的夏季,现如今到了冬天,枝叶落下,化作肥料,被雪掩埋。待我学成时,便是来年春天,依旧枝叶茂盛!
我种下的种子啊,愿你在冬眠之后,无私释放你的生机!
张譞彧
窗外细雨绵绵,生机勃勃,遥望花丛,外面的世界很大。手边的槐花散发阵阵香味,激起心中的层层涟漪,我从梦中醒来。
“今年回来吗?”在梦里,外婆微弱的声音透过电话,我似乎看见她站在槐树下,边摘槐花边时不时望向通往城市的那条路。
我睡得很沉。
“外婆,我回来啦!”儿时的我,连蹦带跳地奔向那熟悉的小屋。夕阳洒在槐花树上、屋顶上、庭院中,每当看到小屋上升起一丝一缕的炊烟,无论多么不舍,我总会跑向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外婆小院。我和外婆的约定,就被槐花悄悄收藏,那袅袅的炊烟,也被槐树“吸收”。“按时回家,外婆就做蒸槐花给你吃!”盈满爱意的双眼,包含了我的童年。外婆将刚摘的槐花洗净,和面粉和在一起,放入蒸笼中。小小的我便对着蒸笼望眼欲穿。打开盖子,外婆又倒入香油,淋上一点热油,不等晚饭开始,我就将蒸槐花吃完。多希望时间定格,定格住欢乐,留住槐花香。
回想的路有一段较颠簸,车子晃动,我皱眉,微微有些醒来,梦仍在继续。
“好孩子,到了那里要好好读书啊!”我坐在车上,心中很愉悦,终于可以时常见到爸爸妈妈了,或许那一丝的不舍,还是被童年的无虑所吞噬了。轻轻挥挥手,内心已被前行充斥。眼前,外婆就站在槐树下,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现在才想起,在田间顶着烈日辛勤劳动的外婆,那时就已年迈,只是我不曾注意。
到了城中,外婆常托人寄来槐花,让母亲蒸给我吃。同样是那样的步骤,甚至材料比乡下的还好,但我突然觉得味如嚼蜡,那槐花香也飘散而去。我开始在假期里闹着要回去。
车停雨止,一切烟雾都散了,梦也醒了。我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小屋,熟悉的炊烟,猛然清醒。我迫不及待地下车,大步走向槐树下摘槐花的外婆。“外婆,我回来了。”不觉间,白发已布上外婆曾乌黑的头发,外婆变小了,我远远高于她,我的眼框湿润了。外婆提上篮子,像小时候一样拉着我,回到小屋,忙里忙外的作者蒸槐花。我尝一口,什么都没变。
风轻吹,椅轻摇,那时的槐香不散,我醒来,蓦然清醒。
石慧
一年四季,逐轮更替,春花夏蝉,秋叶冬雪。我见过诸多风景,却都尘封在心底,从不翻阅。可唯独那天,即使春花凋谢在冬雪里,蝉鸣隐没在秋叶里,我也仍记忆犹新,不敢忘却。因为在那天,爷爷教我种下了“留白”的种子,它终将会绽成芬芳的花,开遍我人生的道路。
近日来,可谓是焦灼不安,坐立难安。一篇征文稿,何以搞得我如此心烦意乱?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正当我对着作文纸苦思冥想,一筹莫展时,忽的,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炸响在我耳边,我的心咯噔一下,立马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唰”的一下弹坐起来!“帮爷爷看看这幅画作怎样?”带着颇有几分怨气的眼神,抬头望向他的画作,细细打量起来。只见一叶扁舟,一条小溪,还有半抹若隐若现的远山,极淡,淡到不像是视觉,淡到不确定是否真正存在过。
“好是好,就是空白太多了,这也太浪费了吧?““你懂什么,这叫做留白。”爷爷的声音适时响起。“留白”一词虽然已经听到过无数遍,但如今细细咀嚼,却品出了不同以往的别样味道。
“你想雾失楼台,月迷津渡,难道只有雾、月、舟吗?”是啊,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这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小舟恒亘,还似还有一人凭栏眺望,背影是难以言说的落寞与苦楚的画面。可我一想,还是反驳道,“那不画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我不甘心,忙着想扳回一城。
“孩子啊,这留白是有讲究的”。一幅画中,如果留白太多,便使人人云亦云,如果太少,便使人不知所云,要在二者中求得一个平衡。要做到恰到好处,相得益彰,才最见得一个人的功力。爷爷说完,拎起画桶走了。
突然顿悟了,我在面对征文时不知所措,无从下笔,是因为在看到许多五花八门的资料后,挑花了眼,所以何不学习一下留白,只留下最基础的东西,剩下的空白便自己去填补、发挥,何必将自己困于万花筒中呢?应冲破牢笼,冲破这一方天地,去创造无限可能。
我再次回到画板前,一扁小舟,潺潺流水,绵延远山,船上的行人,山中的鸟雀,溪中的游鱼,近处的静谧与远处的繁华都跃于纸上,看见了这局限中的无限可能。
一场留白,一无所有,却孕育万千。
终是拨开云雾见得天光,守得云开见得月明。从此,“留白”一词我有了更深的见解,也感谢爷爷帮我种下“留白”的种子,让我明白了留白的人生与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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