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学,教学楼五楼的三间自习室在年前就被占满了,另外四间正在装修。大宇发信息让我帮忙看看学姐留下来的座位有没有被人占去,我去乱作一团的自习室角落里看,座位和桌子上的东西都还在,就又帮她整理了一下,留了个纸条,大意是这个座位已经有人了,还留下了日期,画了一张笑脸。
到学校的时候离开学还有半个来月,一来是因为盆地春节之后就开始降温了,习惯了暖气,在家里反而不习惯,整天手脚冰凉;二来是为了早点到学校准备考研的事,比如在自习室找个座位,早点进入学习状态。
学校在教学楼四楼也开放了两间教室做自习室用。寒假的时候因为组织艺考,把两间教室桌上桌下的东西都搬空了,我到的时候自习室里的桌椅摆得整整齐齐的,只有最后面角落里有个同学坐在那里,看样子是准备考公务员的事。我在靠窗的一个座位坐下,把水壶和书、笔盒从书包里掏出来。白天就在自习室看书或者趴着小睡一会儿。
从去年坚持到今年的习惯的有两个,一个是每天记日记,记日记是从 2008 年春天开始的,持续到现在,大二的时候玩游戏,荒废了近一年,后来才又重新开始;另一个是每天抄一页英语小说,用左手,去年年底开始的,现在抄得也还算凑合,只能说左手握笔更稳了些。
有人总是喜欢用一个时间节点作为重新开始的标记,比如说生日、纪念日,或者某个节日,我也是。「开学之后就要好好学习,不能再玩游戏了」、「生日之后要坚持每个星期看一本书」,诸如此类的自我暗示,基本上没有真正坚持到最后过。以至于到现在终于不再相信这样的口号了,只是把手机上多余的应用统统删除了,也把电脑里的游戏客户端一并删除了。
也把笔记本上的日历整理了一下,用简笔画标记了追的几部剧和动画片的更新时间,告诉自己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找剧透。这几年在电脑前发呆游离的时间加起来可能够养一条狗了。
父亲节后去工作,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去学校,他好安排时间送我。快挂电话的时候,他顿了一会儿,说:「你想学法,就好好干,你老汉儿还是供得起你的。」年前我跟他说起想考研的事,他还说让我毕业了就快点去找工作,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开玩笑,现在也不知道。
「以后你给我买一辆牧马人就行了,我开着去内蒙古,在大草原上驰骋。」临到火车站的时候,前面有一辆越野车,父亲笑着跟我说。
「当然了。」我想这样回答他的,可是我只是「嘿嘿」的也跟着笑了两声,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失望。
过了一天,我又去大宇说的那间自习室帮她看了一下那个座位,已经有人又放了几本书在课桌上。之前我留的那张纸条还在旁边,但被折起来了,大宇的书被放在了一边。我把纸条摊开,在空白处又写了「同学对不起,这个座位已经有人用了,不好意思啦。」希望书的主人看见纸条之后能把书拿走,去新装修的自习室或者四楼的自习室,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好意思啦」。又在之前留下的日期下面写了最新的日期,压在新放的几本书下面。最后又拿手机拍了两张照片,一张课桌以及周边参照物的照片,一张纸条内容的照片。之后的一天,抄完英语小说离开教学楼之前,我又去五楼看了下,书和纸条都没被动过。在两个日期之下又更新了一遍日期之后,拍了张照片。
背着书包抱着灌了开水的水壶,穿过一片雾霾,回宿舍了。
因为学校的配套设施和周边的环境,在自习室占一个座然后进行一整年的复习准备已经成了传统,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只是,早点到学校,找到一个座位,然后每天都去自习室学习。占座这件事,我也知道有不合适的因素存在着,并且在任何时刻都可以被辩驳。对于二十岁的我来说,但也像是人类进入农业文明初期,通过垦荒和耕种来确认土地、划分私域。
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年轻的拓荒者,无畏而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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