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嘴里掏肉,真是不容易,斗智斗勇,加上软硬兼施……好在终于暂且保住了老房。
我和酒哥算是好好松了一口气。
望着复垦后,老房门前宽敞的视野,心里真是很高兴。(插入照片)
老宅一直窝在村子中心,狭仄的巷口,泥泞的小路,别说开车,就是骑个自行车也是直颠簸。
村子中心道路不畅,导致许多人家都选宅另住,老房凋零,院落荒芜,经年累月无人打理,撇下一片断壁残垣。
这也是这么多年,家中老宅一直搁置,不愿意收拾规整的主要原因。
这次村里这么一“增减挂”,倒是让我们的老宅重见了天日。
周围旧宅推到,树木清理完毕,一片开阔的田地,十米以外的大池塘……一眼看过去很远,真是赏心悦目。
即使村里同意重新给划一块宅基地,盖三间房,哪里有老房子满满的回忆。
与其说是为了争房保地,莫不如说是为了慰藉情感。
老家老院是多少金钱都无法衡量和置换的。
刚听到老房拆迁的消息,我百味杂陈:如果换做二十年前,我巴不得它从眼前消失,眼不见心不烦,再也不用和酒哥纠葛,春节放假回哪里过年。
可是现在,时过境迁,许许多多往事和恩恩怨怨已经随着公公的去世烟消云散。
想想从前,为了房子,吵啊!闹过多少次。
记忆最深刻的是儿子八个多月的时候。
结婚之后,因为房子和公公婆婆一直不对付,生了儿子后,我一直赖在娘家。
娘家一间破旧阁楼成为我们一家三口暂且存身的地方。
虽然它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刮风下雨,腐朽的木窗还漏风进雨……可它毕竟是一间独立的房间,可以给我和酒哥奔放的情感留一份独有的静谧。
而老宅结婚布置的所谓新房一间,虽然是正堂屋,却一点都不隔音,毫无隐私可言。
开放式的三间联通的梁头,薄薄木门。
我笑称:一个屁,窜两头。
夜里公爹在东间屋子小解,哩哩啦啦声音如同就响在耳边。
那时候老公在县城上班,我在乡大院,只有周末他才赶回来,他在家到没啥感觉,可是一个人时候,半夜,听着隔壁淅淅沥沥声音感觉格外刺耳。
结婚满一个月,我就逃回娘家,只有周末放假才不情不愿的回到去。
尴尬一如既往——新婚燕尔,干柴烈火,小别胜新婚,可那样的环境……。
那时候我做梦都盼望能有一间独立自主的房间,哪怕只能放一张床即可。
为此,我和公公商量:我希望他和婆婆一起搬出堂屋住到西厢房,或是我和酒哥搬去西厢房。
我的愿望不是独霸也不是争夺房产,只不过是为我们两人寻求一丝有尊严的隐私而已。
可是公公断然拒绝:既不同意我们住进西厢房,他自己也不愿意搬出来。
他的说辞是西厢房是大哥出钱盖的,我们没有权利住进去……至于他,更不会搬出去,他甚至发狠说: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座老房子里。
——可惜,最终临死他也没有机会躺回老宅。
那几年,我和公公一直间隙不断,和酒哥也是争争吵吵,曾一度闹到差点离婚。
老宅留给我的美好记忆不多,能忆起的都是不愉快的往事,如同一根尖刺插入肉中,时不时让肌肤发炎淌血流脓。
争争吵吵那么多年,房子真的到手,我却并没有多少欣喜若狂——公公去世之前留下话,老宅留给小酒——我老公。
如果换做二十年前,我一定对他感恩戴德,刚结婚时候,居无定所,拥有一间独立完整的房子,是我做梦都想的美事。
二十年时间,我和老公节衣缩食,现在已经在城里买了两三套,房子与我已经不是必须的唯一。
老宅多他不多,少他不少,这也是公公去世快两年,我从未有过收拾它的愿望。
对于我一直热衷买房子的执着,好多人,包括老爹,老娘都很是不理解。
“成天捣鼓房子,你能住多少——”老爹有点恨铁不成钢。
可是儿子却一语道破:越是曾经缺什么,越是拼命想着弥补什么,老妈老爸买房子热情,就如同我现在还想着买玩具一样一样啊!
“哈哈,不亏是自己儿子,真是知音啊!”。
房子保卫战暂且告一段落,趁着周末回老宅,望着一院落枯树和杂草,一片狼藉,心里有微微的酸楚。
想当年,这里是何等热闹:老公姊妹兄弟7个,两个姐姐,四个哥哥,都在这里娶妻生子,出嫁……一家子十几口,几十年,吃饭,睡觉,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似乎就在昨天。
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嫁人的嫁人,娶妻生子,分家另起炉灶,曾经鼎盛之家,直落的满院狼藉,杂草丛生。
我为房忙(3)老宅心头一根利刺或许是怕睹物思人,勾起往昔,大家一个个很少回来,两个姐姐偶尔回来看看,哭的肝肠寸断。
我和老公平时工作繁忙,偶尔难得回家一趟,匆匆忙忙,因为曾经住习惯了,更多的还是落脚娘家,老宅与我们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老宅因为经年累月无人打理,一片荒草丛生,再加上道路不畅,窝在村中心,更让人不想涉足。
最多是春节放假,闲着没事,回去转转看看,甚至连大门都不开,就隔着门缝瞧一眼。
枯叶褴叶,杂树乱草……曾经家园,成了破屋烂巷,冬天还好,夏天蚊虫,苍蝇,脏兮兮,乱糟糟,连下脚空都没有。
渐渐的老宅,好像一截朽木真的被抛弃和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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