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

水晶球

文/黎舒苇

久违的阳光，终于现身于一个寒冷冬日的早晨。天是朗秋才有的蓝，白雪覆盖的大地，分外耀眼。没有飞舞的雪花，没有凛冽的北风，甚至没有一点声响。视野内无活动迹象，世界如此安静，让人害怕的安静。

忽然想到把景物嵌入其中、供人赏玩的水晶球，此时的我就有置身水晶球的感觉。身体一再变小，直到适合水晶球的尺寸。眼里的世界没变，因为它们也随我一起变小。只是心里多了被冰冷的坚硬的壁隔着的悲凉，而我无从知道这层人为的隔膜外是什么。

就这样我被定格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周围是一群和我一样忘记了姓名和呼吸的小人儿， 有的快乐有的失落，有的清醒有的麻木。不变的房子、不变的房子前面的树木，甚至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小人儿间并不互相说话，他们已失去交流的欲望，生活的沉重早把他们压得忘记了语言，说话成了奓侈。他们默无声息地站在各自该站的地方，任光阴流逝，任心枯死，直到变成这水晶球里的一部分。

水晶球里的居民最快乐的时刻莫过于，当孩子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并把它拿在手里把玩时纷纷坠落的雪花，这便是小人儿们的节日了。然而这样的日子不多，大部分时间水晶球都被搁置高阁、落满灰尘。

当生命出现走不出的迷宫和难解的死穴，当生存和思想的模式把人变成套子里的人，你的心底是不是也曾生出困在水晶球里的感觉？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你是不是也有过缺氧的感觉和欲哭无泪的悲哀？如果是，你就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2007.08.16

（原创勿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