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只觉我吃惊不小，除此再没别的。随着一根烟渐渐变短，我开始想。是我想抽烟不觉被放进嘴里的，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我不抽烟也会变短，无疑我在断续抽着，我想着想着给睡着了。
我不愿重提，虽不同与往常，并没多大差异，都是些有惊无险生活中难免会发生的事，令人毛骨悚然。像是赶着牛车，回家的路上牛惊了，自己束手无策，拿着鞭子坐在车帮一侧只好看着，等待过后依旧维持从前的样子。意外还是发生了，又心存侥幸庆贺什么似的。
牛惊了夲身就是一件令人恐惧的事，靠近不能，躲避不及会怎样，事情没发生是不知道的。况赶集回家，被这一吓，心里仅剩下担惊受怕。之前在菜市场遭遇的事，回家路上心情如何的差，等，一切的一切顿时像插上翅膀不翼而飞，无从查找。
什么人挑三拣四想吃到可口质嫩的新鲜蔬菜，又不愿出子，与自己唠叨没完，一车菜被翻的乱七八糟，最后什么也没买，手往衣兜一塞大摇大摆地走了。吝啬难缠的样子别提令我多生气，又阻止不得，转眼没了。没了就没了，没有什么可惜，碰到种事，躲不过。你是干这个的，与卖菜无关的你不想，我那点好处还是被识破，才倒置这种我不愿看到的事发生。
这种事我只所以不能全否定，是有原由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来买菜，我总乐意接受这些，显然我是懂得的，与我斤斤计较没完想必另有原由。我想，长这么好看，起脚抬手都这么规范幽雅，说话的声音极柔和动听，眼光是这样的独到，黯然销魂，像是怕我会察觉到什么似的。不会是寻常人家姑娘。
小心地用手挪腾着，挑选着，功夫不大，一个接一个鲜艳的西红柿被放进天蓝色塑料袋，我不觉用手撑着，只想怎样察觉姑娘的表情更多些。我不能不看姑娘的脸，我尽量屏住呼吸，什么都不想，好奇地将目光由莱移至姑娘的脸。姑娘发现我在打量她，不知怎样才好，并不反感，与之前一样，没有生气，只是看似眼神忧郁依旧小心地挑着西红柿。
差不多了，你称。再不要点别的吗。不要了。姑娘羞怯地低着头小声说。三个西红柿能做什么菜，够几个人吃一顿，想必姑娘遇到什么难处了。
素不相识，萍水相逢，我是个荬菜的，姑娘是那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一个人过还是别的。未曾出阁，还是没遇见心上人，或不是这样，已为人妇，且已有了自己的儿女。父母是否健在，丈夫可好，公婆状况怎样，大家对自身还好吧。
令姑娘忧愁的是什么事，菜市场大了，比我菜全且好过我的不至一家，我的目样长还算不错，可别人并不这样认为，姑娘为何没去别处，偏偏奔我这里而来，令人费解。姑娘没离开前我想到这些。
能相逢也算是缘分，你的表情买菜的方式告诉我你遭遇了不幸，我虽然无能为力，并没什么坏想法，我不知道怎样做能缓解你的忧愁。是这，做为卖莱的，我这里的菜你随便拿，我分文不收。你喜吹吃西红柿无疑，无疑还会吃仅次于西红柿的别的菜，况家里还有其它人。我尽量让她看不出同情的神色，而是换了一副表情，不安着急地望着她像是自己做了错事似的，带着几份惋惜告诉她，尽量让她相信我，没有什么恶意而是一心想帮助她度过难关。
姑娘听了先是一愣，抬起头，接着不由打量了我一眼。黑眼睛又大又亮，好像会说话。霎时，只觉电流一般传遍全身，我不敢哆嗦，尽量压制内心的喜悦。与从前一样，我头抬着没事一样站着。
大哥，你的心意我领受，可我不能这样做，白拿你的菜我会不好受，只会让我更不安。我是遇到不幸事，且被你看穿，你未必过的就好，即便不像我，好过我不至一点，我还是不能这样做。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不知，菜是你的，我不是你的什么，你的菜你可以随便处置，我的想法你不能不在乎。姑娘不肯接受我的诚意，辨解道。我在乎，你不在乎似乎不合理，我是想将我的一番好意无偿赠于一位与我有缘的姑娘，这姑娘就是你，我的更大愿望不至这些，你总不会无视一位虔诚，有缘人的请求吧。我尽力反驳道，又不至于让她听了生气。
姑娘还想说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趁她不备，我顺手已将几个黄瓜，茄子，豆角一把装进一个塑料袋，悄悄放进姑娘放在旁边的竹篮。又向之前装西红柿的塑料袋再添了两个，紧接着放进竹篮。当然，这些都是我认为姑娘满意的新鲜疏莱。姑娘发现这一切虽然不晚，似乎不好意思再拒绝，掏出一张钞票向我面前一扔，提起竹篮准备走，显然是不愿与我计较没完，我急忙拾起钱不知如何才好。
将钱放进她的竹篮，我知道不可，只好阻止她离开，顾不得那么多，我急忙上前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先别走，夲来我是想将我的一番好意无倘赠于一位与我有缘份的姑娘，这位遭不幸的姑娘在我眼里是那么的美好，天使一样存在。怎么也不曾料到这样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倒置你成了施主，我有那么不幸吗。姑娘像受惊的小鸟，匆忙收住脚，迟疑地看着我，我不容分辨说。
是这样的，你也别为难我，当初我只所以买你三个西红柿是有目的的。我发现你与大家不同，你看，别人的菜摊几乎供不应求，前来买菜的络绎不绝，买了的没走没买的拥来，摊主钱都数不过来，多开心就别提了。表情写在脸上，你的表情告诉我你遭遇了什么，除了一车菜几乎与没买看不出多大差异，之前还遭遇了超过此不知多少的不幸事你自己知。
我说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是有原由的。你是个喜欢漂亮姑娘的人，喜欢的方式不同与大家，想必有一位姑娘令你无法忘记，才会这样误以为我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你将我的不幸与她的不幸比较了一番无疑，她的不幸无疑也是你的，于是我的不幸你也想要。我的不幸没那么厉害，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拒绝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拒绝的同时又有些不忍，因此，这钱你务必须收下，没什么可商量的，剩下的全当我的不幸对你的不幸的施舍。
说完这番话，姑娘动脚要走，我只好不情愿地收回一直伸着的手，半句话也说不出，拿着钱只觉羞愧难当。眼看着姑娘即将消失在人丛里，我身不由己喊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姑娘。还在这里，你来我不会不知道，莱市场离我家不远，有事没事我常来。姑娘回过头大声告诉我，终于笑了，兴奋地望着我，齿白唇红，黑眼睛明亮无比。
我像久旱的秧苗遇雨，沙漠里的旅人饱饮了一次矿泉水，松动的螺丝没多久又须上紧，战士从肩上卸下枪没多久又要上战场。
姑娘离开之后，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像是有需多话要说，不知讲给谁听，心里莫明其妙的悲伤。黄昏已过，薄暮时分，天即将黑下来，莱市场繁华依旧，一车莱除了姑娘买去一点多给的钱，是我这天料想不到的收获，几乎没人过问，我不厌其烦一直在此还有什么意义。打消了顾虑，我套上老黄牛，怏怏离开，怎样而来早已不记得了。
老牛拉破车，破车里是与来时没多大差异的准备买个好价钱的疏莱，我坐在车帮一侧手里拿着鞭子，像打了败仗似的，沮丧着脸。想到姑娘并不嫌弃我，过后依然在菜市场能见到，自己就这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风景一个接一个消失在身后，不久牛惊了，一车菜倒的精光，惨不忍睹，多亏一个车轱辘脱落，将我抛出一丈来远，正好落在一池塘里，头朝下一个倒栽葱，幸亏被几位插秧的姑娘及时发现，拨出后吓的她们不知何才好。
还好，除了满头是泥，毫发无损。之前被抛出时我是清醒的，才会如此。即将落水的瞬间我双目紧团，嘴尽量绷紧，一个手捏住鼻子，另一个捂住耳朵，因此没事。剩一只耳朵贯了泥，没法子。我再次这样将头扎进清水里涮净，拨出后用力吸饱气，又照之前的法子，将那只贯了泥的耳洞露出，憋着气用力一挣，顿觉听力增加了一倍，泥水被气逼出，人依旧如从前，
牛一直拉着个偏轮车没命地狂奔，横冲直撞力气有限，随着轴入地越来越深，终于停在一个陡坡下面。我这才跌跌撞撞地悄悄从后面靠近，不敢弄出半点声响，牛即将看见我的瞬间，我蓦地扑上去一把抓死缰绳，不由长吁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险象环生的一幕被我化解，吓的我浑身发抖冷汗直往上蹿，一至于怎样给牛卸的套从辕里牵出都不知。当时，假若有劫匪，我会拱手交给谁牵走，破车不要了，会有人替我清除掉的。气愤不过，当时我这样想。一至于此日凌晨我像傻子似的在巷西头到处找着什么，梦醒了我都不知。
现实中牛惊了我不至经历过一次，见直能将人胆吓破，怕的要命，拖着个破车更危险，行人躲避不及，撞到什么是什么，坐在上面的人下不去，牛又摸不得，只好眼看着什么时候停在什么地方。不过，幸亏没撞到什么，我才能写下这些，牛才能被我卖了，我没受什么损失，得到点好处还是很生气。牛啊，什么都好，你为何会惊，轱辘碾个砖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像是挨了一鞭子猛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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