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之前沉迷游戏,在潼潼的督促下也明确了目标,收心学习,两人双双考上了二本大学。小新选了喜欢的计算机编程专业,去了另外一个城市;潼潼报名服装设计专业,留在了江城,她从小喜欢给布娃娃做裙子,长大了也成了一门爱好。
虽然身隔两地,但两人经常视频聊天,每个假期都相依相伴,感情丝毫未减,转眼已是大二了。潼潼平时住校,很少回家,倒是经常去李欣那里。
四月,天气渐渐热起来,她想起周末要回家拿一些换季的衣服,周一再去学校。她回家后,闫丽还没有回来,便去厨房做饭。现在大了,她也会分担一下家务。吃完饭在客厅看书,迷迷糊糊间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声音,
她抬头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她走到窗边,轻轻地掀起窗帘一角,看见母亲正和一个男人告别,拥抱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那个男人正对着她,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那张国字脸有些面熟,潼潼突然如电击般愣住,那个男人竟然是小新的爸爸陈罡!虽然只见过一两次面,但在小新家的客厅里有他们的合照,她经常看到,所以认得很清楚。
她的心怦怦直跳,心里很乱,听到闫丽开门的声音,她急忙回到沙发上,强装镇静地坐在那里。
闫丽进屋,脸上有一丝疲惫,看见童童在沙发上直盯着她,便问:“这么晚你怎么不睡觉?”
潼潼说:“这么晚你怎么才回来?”
闫丽看了她一眼,把衣服和包挂到衣架上,边换拖鞋便说:“我有应酬,要不哪里来的保单?”
“保险公司那么多业务员,难道都要应酬才有订单?”
闫丽听出了火药味,“你什么意思?你从小到大吃的穿的还不是我一单一单跑出来的?”
彤彤苦笑了一下,“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其实都为了你自己。从小到大,你真心关心过我吗?”
“你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脾气?”
“怎么了?”潼潼一股火冲上头顶,她“腾”地站起来,指着窗外,“那个男人是谁?”
闫丽愣了一下,用手理了理头发,不自然地说:“是个朋友。”
“你寂寞了,可以找个人结婚,为什么要去插足别人的婚姻当小三儿?!”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潼潼脸上,潼潼捂着脸,愤怒的眼睛盯着闫丽, “我说错了么?你不配做一个母亲!你知道我在学校和同学关系怎么样?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恋爱,你知道我去做流产手术么?”
闫丽呆住了,她抓住女儿的肩膀,摇晃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你只是一个累赘,一个让你看见就想起那个人的雷,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潼潼冲进自己的房间,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闫丽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听着潼潼的哭声,她心如刀割,女儿流产,她当时会怎样的孤单无助?那个混蛋是谁?自己做母亲的居然一无所知!
她踉跄两步坐回到沙发上,用手抵住额头,一会儿,她站起身,走到潼潼的卧室门外,举手要敲门又缓缓地放下,说:“潼潼,我知道你没有睡,如果愿意,出来咱们聊聊。”
潼潼没有吭声,她听见脚步声走远,又听见启瓶器的声音,可以想象出闫丽走向沙发后面靠墙的陈列柜取出红酒的样子,闫丽经常一个人在深夜独自喝红酒。
门开了,潼潼走出房间,闫丽坐在沙发边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对她指指身边的沙发, “过来坐会。”
潼潼走过去,在闫丽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闫丽没有在意,她抬起头,回忆似的说:“大概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认识了你爸爸,他能说会道,少不经事的我迷上了他。他很帅,站在人群中很注目,我也是惹眼的,很快便嫁给了他。在我怀有身孕期间,他被几个狐朋狗友拉去喝酒、赌博,输了钱想翻本,结果越输越多。丢了工作,每天回来就发脾气,还乱扔东西。
“生下你之后,我们离了婚。他依然不着调,连自己也养活不起,更别说抚养费了,我也不再对他抱有希望。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我是个失败的母亲,我不该把对前他的恨转嫁给你,我是不是很残忍?”她把脸转过来正视着潼潼,“对不起,妈妈伤害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你能原谅我么?”
潼潼望着她,没有说话。在昏黄的台灯下,闫丽显得那样柔弱,不再是那个冷漠的母亲,此时只是一个孤独无助的女人,她心里涌起了一丝疼惜。
闫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轻轻地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个男孩子是谁?”
潼潼笑了,笑得有些凄楚, “怎么,你要去找他?好,我告诉你,他就是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闫丽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了地上,殷红色的液体渗入地毯,只留下一团乌黑的印迹。她呆呆地看着女儿,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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