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花已开」

作者: 西抉 | 来源:发表于2023-04-29 21:52 被阅读0次

    (一)

    前阵子梦见母亲了,打母亲出事后,那是第一次。

    我急迫的问她:“为何要去哪个地方?”

    她说:“她没想去那个地方,没想着去摘那附近的一树春芽。”

    嗯,我信她。

    大概真是如此,

    也许,是我一心一意为母亲开脱吧。毕竟,她走的猝不及防,太痛苦,太不可思议,太扑朔迷离。

    草长莺飞  万物生长    你只看见界外自然的美    看不见我内心 千疮百孔的疼痛

    (二)

    昨晚梦见母亲了,好像是在家里,她跟活着时一样,忙着操持家务,听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常、间带些许明快。

    我一度以为母亲还活着,当真,那个梦真实的让我欣喜欲狂,我总说她不给我托梦,那个梦可能也不是她托给我的,是我日有所思。

    她走的很突然,肯定不甘心,我总担心她在另一个世界会受苦,毕竟她也苦了一辈子了,昨晚大梦,似乎她没有那么痛苦,或许她是在告诉我,她没受苦,让我安心。嗯,一定是那样的,母亲为人忠厚善良,好人一生平安。

    (三)

    四处找寻母亲的照片,一方面是想念,另一方面,大概是怕时间久了,我会记不清她的模样。

    可是,寻遍四处也嫌少有母亲的照片,一方面:我们都奔走四处很少归家,另一方面则是:很少真正关注、在意过母亲,直至她离世,才发现,越来一切竟来的如此猝然。

    她时常被疾病侵扰,满身疼痛,可是我从来未曾想着带她去大医院检查,为她治疗,她熬过了新冠的侵袭,发烧几日,嘴唇干裂,卧床多日,也还是挺过来了。可偏偏,却又抵不过意外来临。

    她还未曾远游看过这大千世界诸多美景  便已与世长辞  多么可惜

    「四」

    从此,母亲的电话永远成为了符号,连带着她的微信,再也没人隔三差五打电话来关心我、给我讲家长里短,村里事务。

    电话没了回音    母亲丢了命

    我那时总还嫌她打电话太过频繁,而今,再也接听不到了。她的电话,永远提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可是不管我等候多久,再度拨打,永远也还是这句提示。

    我的母亲,她陪我护我近三十年,一辈子勤劳辛苦、她受过太多罪,连死也不例外。

    她有过丧子之痛,第一个孩子才几个月大就夭折了,那时,她肯定整日掩泪洗面吧,那是她的亲骨肉,那时她也才二十岁。我无法想象当时她的处境,在那个封建落后的年代,身处农村,肯定遭过不少罪吧,难免受人指责,说三道四。

    她摔断过腿,干活还伤断过胳膊,还摔掉过两颗牙,她们小时候国家穷,家里更穷,兄弟姐妹众多,很小就开始干农活,放羊,养牛,种庄稼,洗衣做饭,当真是吃不饱,穿不暖。

    她没读过书,那时只有男孩子能读书,即使那时学费一年只有一元钱,外婆外爷依旧没让她们姐妹上学读书。

    母亲很早就嫁人了,从此,她操劳着这个家大小事务,这一操持便就是大半辈子。

    母亲兄弟姐妹共十个,三个男娃,七个女娃,有一个姐姐是捡来的,这个大家都知道。女娃中她排行老四,中途有个妹妹因病去世,至此剩下她们九个在那艰难困苦的年代里携手长大,然后又各自成家,分散四处。

    如今,她的这些兄弟姐妹都还健在,除了我母亲,她是最先离世的。想想,真让人心痛。

    母亲没享过福,真的,这是我的过错,是我不努力,我亏欠她太多太多,,,

    「五」

    记得小时候她经常给我讲故事,那些故事,我听了很多年,永远都是那些。

    长大后,每次回家我都会给她买些好吃的,可是,她总是嚷嚷说那些不好吃,嫌弃我买的不好,不讲价,买的贵,让以后别买了。其实,她不是不喜欢吃,她只是不想让我花钱。

    她学习能力很强,只要我们愿意教,她总能学的会,只是,我们经常没有耐心,不愿三番五次给她讲解。

    、、、她含辛茹苦把我和姐姐养大,我们还来不及报答,她便去了。

    悔恨、难过、忧郁、沉默、狂躁、几近崩溃,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她,这是在她去世后,我才真切体会、觉悟到的。可是,一切都来不及,没有回转的可能,多么绝望!

    她的足迹遍布这集镇四处    可我 再也见不着她的身影

    「六」

    很害怕听见他人同自己母亲的通话,那一声妈,听的我顿时不能自已,痛彻心扉。

    从此,我没有了母亲,我接不到那样的电话,叫不出那一声妈。我就像个孤儿,被遗弃,无人疼爱,顾影自怜。

    「七」

    同二妈去给母亲买寿衣那天,在车上,二妈同我说,她说母亲有位有本事的人,我听得出,她的夸赞很真实,发自肺腑,五体投地。

    嗯,我母亲本来就厉害,只是,我们无能,没能给她幸福的生活。我对不起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我不配做她的儿子。

    谁曾想  这个永别  连句招呼都不让打    老天真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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