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我曾幼稚地问母亲,我们为什么不住在黄河边?因为那是一条母亲河。我的母亲怔怔打量着我,无以作答。长大后来才知道,长江与黄河齐名,都是祖国母亲身体中流淌的血液。
长江之魂,催生了五千年华夏生生不息的民族素养和文化精髓。
从远古时期,唐古拉山脉涓涓溪流汇聚成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长江有着自己独特的性格。静态中,我们看到的是,她那九曲十八弯婀娜柔情的身姿;动态时,又像一匹狂躁不羁的野马,一刻也不肯回头直奔大海。
古老的长江,承载着我太多的儿时记忆。我是和小伙伴们光着屁股在长江里学会游泳。初学时,父母知道一次暴打一次,可皮肉之苦并没有泯灭我学游泳的坚定决心。谁都知道,游泳就是悟性使然的一刹那。当时我一个瘦小的身躯,丝毫不懂水性,面对湍急的江水,稍有不慎,就会沉于江底。现在想起都觉得后怕。
让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常常到江边看渔翁扳罾打鱼捞虾。有的渔翁很讲究,碰到打捞起来的小鱼小虾,他们便会把它们放回江中。后来跟渔翁们混熟了,有些人就把小鱼虾送给我。隔壁家的那只猫几乎是吃我带回家的小鱼小虾长大的。
我见过阿尔卑斯山的晚霞,也看过庐山的晚霞,更欣赏过太平洋的晚霞,唯有长江上的晚霞具有个性化的美。当落日沉入地平线后,水天迅即一色,漫天云霓霞蔚。这时的江面上被不断变幻的色彩映照,可谓“一江春水向东流。”
长江有着厚实凝重的文化之根,因而成就了唐代诗人白居易的千古绝唱《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诗人白居易在朝为官正直清廉,卓然不群,得罪了众官群宦,被贬江州任司马。为纪念这位著名诗人,九江人民在白司马当年“浔阳江头夜送客”的原址上重建了琵琶亭文化园区。当我信步于园区,仰望白居易塑身雕像时,不禁浮想联翩。当年诗人笔下的长江岸边“枫叶获花秋瑟瑟”的凄凉荒芜的场景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现代化的“长江国家文化公园”。这是历史的翻篇。
曾经何时,长江作为内陆省份重要的运输载体,江面上舟楫如梭,一派繁忙景象。“东方红1号”至“东方红30号”客轮担负着武汉到上海的客运任务。当年,能够乘坐“东方红”去上海或者武汉被视为一种荣耀。然而,时代的脚步总是那样坚定的踏过不与之相匹配的各种事物。随着高速公路、高速铁路和民航运输的悄然兴起,“东方红”序号客轮不得不送进交通历史博物馆。长江上再次出现白居易老先生笔下的“枫叶获花秋瑟瑟”至暗时刻。
然而,长江终究是长江,从诞生之日起,她的名字就融入了我们的心中,也刻进了国家的版图。尽管她咆哮和愤怒时,给两岸人民带来过深重的灾难,那是因为我们人类曾经肆无忌惮的伤害过她。这样的报复,远远低于她给我们带来的幸福、快乐与美好。
随着国家提出的打造长江经济带战略主张不断深化落实,我们看到,长江,这条黄金水道再一次掀起改革发展的波澜。
长江,我心中的江!
【作者简介】钟光民,江西九江,原九江广播电视台退休职工。
浔阳叙话:展示九江文化,讲述浔城故事,品鉴风俗滋味,漫记百态众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