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写一写湖。
南方农村长大的孩子,自小没有湖的概念,村里没有湖,也没有水库,就一个水坑,人们暂且称它为塘,村里人也叫它洗库。这个小小的水塘,汛期最深处不到三米,最大水面也不过四五亩,竟是村里最大的蓄水池,也是水塘下方几十亩农田的灌溉水源。洗库离家很近,不到1分钟就能跑到,这里也成为孩提时的欢乐谷,堤坝上放牛、水中捉鱼、塘壁上逮翠鸟,最快乐的事莫过夏天的水中玩乐,这个水坑也是我学会游泳的地方,那时的一个水桶、一根竹杠、一筒木头、一个木盆都能成为这个水上乐园的道具,无数的欢歌笑语,无尽的童趣,尽在岁月静好中成为儿时的永恒记忆。现在每每回到老家,都会去看看这个洗库,水面日渐干涸,四周杂草蓬松,没有了昔日生机,住在周边的孩子都长大,现在的孩子都不会来这里玩了。
后来,见到了一个名字里有湖的真湖——沙湖。学校就临湖,湖也成为学校的一景,很多社团和协会的取名就用湖名。湖很大,水质不太好,但是湖边的那一排排笔直的水杉很是伟岸挺拔,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光秃秃的枝桠锥形式的耸入云霄,让树和湖都有了风骨。在这里度过了4年时光,湖边的亭台楼阁、大路小路,那些柳树、白杨,那些荷花水草都留下了青春的印记。在这千湖之省,沙湖这样的湖泊实在太多,与它不远的东湖就比较有名,有时候也会与同学同伴去光顾,看看东湖的四时之景,那些都是恰同学少年的记忆了。
沙湖边的求学岁月,是与湖紧密相连的。不仅生活在湖边,也让我神交了另一个神湖——泸沽湖。一直都没有去过的湖,却一直让我心神向往,湖边有一个湖思茶屋,茶屋的主人唐大爷发起成立了永宁助学社,以资助泸沽湖地区的困境学生,我也有幸成为该公益团队的一名网络志愿者,结识了很多有理想、事业有成的人,十多年了,泸沽湖一直列在下一年度的出行计划前列。自那以后,泸沽湖的照片一直是我的电脑桌面,没有改过,只是换了不同照片。2008年的暑假,与湖思茶屋都联系好了,计划去一线看看,做一回一线志愿者,到成都的时候,还是改变了主意,想去5.12地震灾区做点什么,果不其然这次又来到了位于都江堰和汶川交接处的一个叫紫平铺水库的地方,网上找到的团队就在水库边扎营为根据地,主要工作是为还未通车的映秀、耿达等地运送爱心人士从全国各地捐集的物资。如果天气好,在水库边能够看到四姑娘山顶的积雪,后来的一天,在水库钓鱼时,在水中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有的专家说这个水库是大地震的诱发原因。
周头湖本名周头水库,为了开发旅游,也就有了周头湖的名号。水库的大坝上有一栋红色4层楼,那是我首份工作的办公场所,最临湖面的那个窗户就是我的宿舍。以湖为家的日子,湖成为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亲近的人,湖的点滴变化我也是最清楚的,包括湖的四季轮回。春天里,鲫鱼游到岸边浅水滩上产籽,野鸭成群结对,一派生机勃勃,浓浓绿意像围巾一样围绕着湖面;夏天里,湖就成为我的私人浴场,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晌午,也有时候是午夜,都留下我游泳的记印;秋天,湖对面的桔园就热闹起来了,金灿灿的桔子通过小木筏运到城里,两岸遍地的野菊花开得分外艳丽而金黄;冬天,安静的湖面总被寒冷的冬风覆盖,留下乍冷还寒的涟漪,有时候也会下雪,这时偶尔的麻雀声能在宽阔的湖面传得很远很远。与周头湖三年多的结伴,也算是一种缘分。
后来我居然住到了一个叫浪石滩的湖边,这是一个河流上截流建设水电站而形成的人工湖。推开窗户,湖面就在脚下,有事没事注视湖面成为一种习惯性动作,湖水颜色的变化,总比水位的变化要大,平日湖水清澈碧绿,多日下雨,湖水就会发黄发浑,水位就更是变化很小了,偶尔会有游船和小渔船在湖中游弋,对面青山映着湖扑面而来,徐徐微风漪波涟涟。
再后来,去过很多的湖,杭州西湖、纳木错、东江湖、白马湖、洞庭湖、青海湖、太湖等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记得和记不得的,叫得出和叫不上名的湖,或旅游、或发呆或顺便围观。众多的湖承载着各自的使命,有的是天然湖泊,有的用于灌溉、防洪、发电或者其他,这些不同的湖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都留存着过往旅人的匆匆脚步,寄托行人的思绪与牵挂,那个属于我的湖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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