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谧,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大地已经沉睡了,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蟋蟀凄切的叫声。
斐德洛躺在床上扭着脖子看了看另一张床上已经酣睡的奎恩,但就这一个小动作却差点让他喊起来。他咬着牙小心挪动着因为训练而酸痛不已的身体,确保自己能从窗户看到外面的星空。星星如明珠般闪烁,他静静的看着想着自己的事情……
斐德洛不是他的本名,至于他的本名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从他进入那个房间开始就不重要了,你问为什么? 因为他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身上,并且扼杀了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灵魂,从而鸠占鹊巢。
这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斐德洛记得自己是在做一个兼职发传单的途中,看到了一个《海贼王》动漫展览,急急忙忙把剩余传单发完,便买票进去参观一下,现场有个持票抽奖活动,他也没仔细看奖品是什么,就持着试一试的心态走到抽奖箱,看来运气还不错,抽到了二等奖,正当他想问奖品是什么时,有个工作人员只是微笑着说:“这边请,奖品都在这边。”便带他到一个房间去领奖,结果刚一进门后脑猛地一沉,像被人拿棍打了一下脑袋,俩眼摸黑便昏了过去。
在昏迷中他梦到自己来的一个纯灰色的房间,无窗无门,找不到一条缝隙,整个房间就像是浑然天成。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黑影,不,就像是由黑雾组成的人形男孩,(为什么确定是男孩,额,感觉)但眼睛的部位却如白洞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斐德洛。
斐德洛原本想要过去问些什么,但被那个男孩盯得发毛,便打算走到另一边看看,结果他刚一转身,角落里的男孩像一只恶狼扑向了他的后背。斐德洛来不及反应便被扑倒在地,男孩的双腿夹住斐德洛腰部同时双手如利爪般扎进上臂,两颗尖齿咬向了脖子。剧烈的疼痛感使斐德洛忍不住的大叫并想要蜷曲身体,但由于男孩双手的缘故,他的双臂根本无法动弹。
斐德洛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大叫着,但男孩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背上,丝毫不理会下面人的挣扎只是继续进攻。
男孩一用力从脖子咬下一块肉,竟然吞了下去,发出怪异的叫声,似乎很满意。
被压在底下的斐德洛全身紧绷,两拳紧握,面部涨红且青筋突起,张着大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口水、眼泪、汗水与流淌的血液混为一体。之后,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使肾上腺素狂飙一类的,斐德洛忍着剧痛使双臂挣脱了男孩的控制,当然同时失去两块腱子肉,反手抓住男孩双肩,狠狠的甩了出去。男孩撞到墙壁吃痛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摆好了进攻姿势扑向敌人,斐德洛似乎也失去了理智,撕吼着冲向了男孩。
两者像两条野狗一样相互撕咬,不计损伤、不记疼痛。男孩虽然灵敏但天平还是慢慢倾向了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已经化为了一片黑雾,而斐德洛在黑雾中央颓废的跪着,低着头,神情木纳,衣服只剩下几根布条,浑身上下均是伤口,血液从其中潺潺流出,几乎快要铺满了整个房间。
斐德洛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溅起几朵血花。黑雾慢慢的围绕着斐德洛旋转,一丝黑雾从伤口钻进斐德洛体内,两丝、三丝……直到最后一丝消耗完毕后,斐德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一丝缝隙,脑中一股巨大的痛意袭来,几乎令人昏厥,等斐德洛刚睁大眼睛,皱起双眉,准备张开嘴大喊,但还未做出痛苦的表情时,痛意便消退了。
等痛意消退后,斐德洛恢复呆滞的表情,晃了晃头,感到头疼脑中混乱,一时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同时也察觉到脑中多了很多异样的记忆。斐德洛很想“看看”这部分记忆,但一思索头疼就加剧,只好作罢。
由于斐德洛晃头的幅度过大使身体也随之微动,同时周围响起了铁链的声音。
斐德洛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潮湿的木制小屋,整个屋子昏暗杂乱,只有窗口的几束光照在斐德洛的脸上,窗外似乎有人正在吸烟,烟雾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眼睛似乎很不适应光线和烟雾的双重作用,斐德洛赶紧扭头看向别处,这一动作又引起了铁链的声响……
斐德洛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被铁链捆绑着,腰部,双手,双脚都有一条如同手臂粗的铁链。并且自己的身体缩小了不止一倍,衣服也破烂不堪,到处都有包扎的痕迹,其中还有几处被绷带覆盖下的伤口往外渗血,只不过并没有感觉多疼痛,或许因为头疼的缘故影响了其它痛觉神经。斐德洛看到这一切后感到目瞪口呆,他想说些什么,却无法操纵发音系统;想要想些什么,脑中更无法组织有效的思想,只能一边目瞪口的一边扭着脑袋乱瞅。就像有一种千万匹羊驼在心中奔跑,却无法言语的痛。
窗外的人似乎听到了屋里铁链的声响,一道沧桑的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别挣扎了,斐德洛,铁链不是你能断开的,唉……”
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抽了一口烟,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也不能服食禁药啊,那种力量不是你能掌握的”说到此处有些痛心疾首“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野兽有什么区别,连自我意识都丧失了,唉……”猛吸一口烟道:“那种药根本就是残次品,要是贝加庞克继续研究或许还有希望能制出完全品,但贝加庞克早就失踪了,靠剩下那几个人根本没指望,上头把药发下来也没安什么好心,无非在最后关头让你们和敌人同归于尽,省的被俘丢人。”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又继续响起“调查的人快到了,如果你还是没有意识的话,他们到时要么把你当实验品解剖,或者拉到前线当炮灰,也有可能直接杀死省事,你说……”窗外的声音沉默了下去,只是飘进屋里的烟更浓更多了……
斐德洛感到声音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谁,费尽千辛万苦想要大喊,结果却情不自禁的说出:“教……教练……”。短短三个字,似乎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尽了……
沉默……
沉默……
沉默……
窗口的烟雾似乎消散了许多……
“咣当”一声,门直接被踹开了,门栓上一条断开的铁链在摇晃。一个瘦弱矮小的中年人站在门的位置,右手还夹着一根快要抽完的烟,火星已经烫着手了,但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只是不可思议的盯着斐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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