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看见花坛里的月季开的别致,也没有立刻联想到是因为已到四月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城市里总是花开四季的,但记忆里鲜活灵动的春天,却再也回不来了。
记忆最深刻的是哪一年的这个季节,坐在还是红墙黑瓦的老房子里,我趴在桌子上写着好像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开着的房门涌进微微凉的风,书页翻飞,有突如其来的大雨溅湿了脚丫。我并不怎么喜欢下雨,可那却是我对四月最深刻的记忆,就好像爱上了一个很特别的男孩,生活开始充满意外之外的惊喜。
而逝者如斯夫,那时光是如此奢侈,年少不再来,而它也就此一去不返。
而四月究竟是怎样的呢,留在我印象中的四月,它是这个季节刚刚好的时间——
它是花朵缓缓着色而含苞欲放时的模样,它是湖水静谧安详却又婉转流深的过程,它是每一天阳光的温柔散落,它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草和树的长势越来越繁盛,花木的味道却越来越浓密,泥土潮湿而芬芳,天空像掉进了海里。有很多在田野里放风筝的小孩,我常常觉得他们的风筝是自由的。
如果认真说起来,我想我也在刚刚好的时候爱过一个像四月的男孩。他有着年少却向往成熟的心。青涩但不失浪漫,朝气蓬勃,一如这个季节。他把情话说得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歌声深沉而动听。在十六七岁的风景里,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我曾深深的为他着迷。但是四月是多情的,他从未真正的停留在我身边,而我对他的回忆,也只是记忆里的捕风捉影。如今我们的城市相隔千里,他还好吗,有了心爱的人吗,我很想见见他。
林徽因在诗里写“你是人间四月天”“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爱着的东西爱过的人在自己心里总是美好的吧,更何况岁月已将记忆层层筛选。就像因为是四月的来临,我也不再讨厌大雨。可惜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都是无法言喻的短暂。
我有时候会想,我们走过春秋冬夏,然后又一遍遍重来,但是是否它们不一样了?就像我们带着一些人的回忆走过一些路,然后我们变成别人的回忆,但是我们不一样了。说不清是我们走过了时间,还是时间穿过了我们。
但我庆幸曾经拥有过四月,即使已经是那个从故事中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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