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正过着，没看春晚，陪孩子看了动画片，几样零食下肚，讲了一本故事，陪他缩在被窝里，堵着耳朵，怕鞭炮声，竟也慢慢睡着。耳边忽闻蚊子响，心里厌恶自己不在家的一天，指不定门窗如何开着，为何厨房蟑螂也超多。

年夜饭有十道菜，其中两个青菜，其余一律又油又咸又是荤。满满一桌，我竞觉吃不下肚，只好在鱼肚徘徊，频举酒杯以及细嚼慢咽，做足趴皮去丝的功夫。参与年夜饭的有公婆，我们一家三口，饭桌上除筷子交叉，碰过新年杯，一切皆于自我修养。饭毕，公公就走，连再见都不想正式说出口。婆婆收拾，我说饭菜都拿走，她说，明日小姑子来这里吃饭，她儿子还要求明早她来做早餐，妈宝男三字从她儿子的胡渣中浮现而出，婆婆说，给你也坐点米酒汤圆，这些我不能做？

明天去哈城，冰天雪地里大概也没法想家里的蟑螂，会被推开的衣柜门，化妆柜门，纱窗依然会闲置，书会被好奇抽出。这不是我的家，不需要我的同意，就可以随意进出，物品是安全的，生活是被窥视的。

这就是中国式家庭伦理，在于应该，不在于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