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

      按照地委组织部的要求，我们援藏干部人才须于3月5日到达受援地。自1995年以来，温州对口支援的是西藏那曲地区嘉黎县，每批援藏期限三年，现在已经是第八批了。

      拉萨到嘉黎距离500公里，中途要经过那曲。以前那曲到嘉黎的200公里是土路，坐车要好几天，干部下乡要骑马随身带干粮，现在修了柏油公路，群众出行方便多了。但是，拉萨到那曲的300公里途中经常有车祸发生，曾有援藏干部在援藏期满的前一天在这个路段发生车祸身亡，我不只一次看到村民在公路下面的河流中打捞车辆和尸体。事故多发的原因主要是海拔太高，司机大脑缺氧反应不过来，手脚不听使唤，该刹车的时候没刹车，该转弯的时候没打方向盘。因此，指挥部规定了严格的纪律，所有援藏干部和人才在藏期间不准开车。为了避免人为因素造成伤害，我大多是坐火车到那曲火车站，再坐三个小时的车到我工作的嘉黎县城。

      3月4日，我们在拉萨休整的地处柳梧新区的浙江援藏公寓食堂章员根师傅告诉我，当地车辆稀少，有可能叫不到车。为了不延误行程，他说用自己的小车送我到拉萨火车站，我很感动。次日早上，我顺利到达火车站，乘坐9点的火车，中午12点多到达那曲火车站，法院驾驶员仁增过来接我。他是个十分英俊的年轻人，很赶潮流，如有新的苹果手机上市，他很快就拿上了，但这次我发现他老多了，人也很憔悴，情绪有点低落。他说他母亲前段时间头痛突然去世了，我吃了一惊。他母亲与我同岁，去年我曾去过他在草原上的家，看到他母亲养着几十头耗牛，还带着两个小孩。她是那样的健壮，怎么会说走就走呢？！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差点掉下眼泪，为他母亲，同时也想到我自己。

      饭后，仁增去那曲车管所办理车辆年检手续，我坐在车上，头部开始隐隐作痛，只盼他早点办完手续早点上路。因雪下的很大，那曲去嘉黎的路竟开了五个多小时，特别是夏玛乡境内的路，全部被积雪覆盖，分不清哪里是路。我不放心，几次下车察看地形，以免翻车。

      途中需翻越一座5200米的高山，我的头，疼的越发厉害了。到达县城住所后，我一头就栽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指挥长张崇波书记闻讯来到我房间，关切地为我盖好被子，打开制氧机，插上暖风器，为了防止我呕吐在地板上，还拿来了脸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