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外衣
一场雨过后,这个城市越来越凉。
他躺在床上,听着广播,浑身酸疼,头脑发昏,可能昨晚下雨着凉了。
离开家乡,一个人在这个城市,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熟悉。
平常也没觉得什么,生病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
让他感觉很冷的,还有未知的前途和刚刚离去不再回头的女友、没有房子就没有资格谈感情的社会。
那也没什么,他觉得,自己还能过得去,能扛着,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或许他觉得自己还挺坚强。毕竟,他认为,不是他一个人漂着,像浮萍一样,北漂、深漂、广漂、沪漂、杭漂、西漂……谁不是在漂着,或心灵或肉体?几个人在家乡?都是从自己的家乡到别人的家乡。他这样想着,心里舒服点了。
虽然有时候也会异常烦躁,甚至写下几句打油诗“栖身城中村,画梦村外城。故园身后隐,异乡何处安?”,但是多数时候处于随遇而安状态,就像温水里的青蛙,压抑着焦躁不安。
突然,有视频电话过来。会是谁呢?平常也没几个联系的。拿起来一看,是妈妈。平常都是一个月往家里打个电话,家里打过来也少。联了隔壁的网后,妈妈也开始用视频电话了。
会有什么事呢?他强打精神,努力想镇定下来,最好是能再笑出来。失恋、工作不顺、身体不舒服,这一切让他笑不出来。
看着电话那端,妈妈苍老消瘦的面庞,晒黑的皱纹一道一道,骨刺原因走路一瘸一拐,辛苦一辈子,到现在还在辛勤忙碌。想着她半生坎坷,再想想自己的状况,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吃饭没?吃了,他说,说着说着突然一阵心酸,移开摄像头,背过脸去,眼睛里溢出水来。
越说越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什么?生活的委屈?一事无成的羞愧、远离家乡对家人的愧疚?对老妈妈的怜悯?对自己的可怜?
不知道,但是知道的是平常不会这么哭出来的。平常有什么委屈都会收起来自己扛着,觉得自己还算坚强,有什么事自己还能应付。
原来自己的坚强都是硬撑着的,在看到妈妈一刻,才发现自己还是个小孩,在外面的世界努力学做着一个大人,努力挑起自己的担子,撑起一片天。
每一次生病时候就想起那首歌《梦中的额吉》,原来不管你多大,在看见妈妈的时候就又变成小孩了。
原来成年人的坚强都是硬撑着的,每个人都在学习成长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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