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湘边界有一座名叫茶峒的城,一座边城。
“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子,一只黄狗。”淡淡地,茶峒就这么滑进了我的视野。虽然直接,却没有一点突兀。
故事就在这通透的城里、清淡的河上展开了。
这是一个敦厚淳朴的城,养育着善良宽厚的人。纯净清新的女孩子翠翠,无微不至地关爱着孙女的爷爷,相互包容的、勇敢的天保和傩送……所有的人物给人的感觉都是无瑕的,就像茶峒飘着泥土味的空气般清爽,没有分毫的世俗气息。
这种淳朴甚至让我有些震撼。翠翠用“狗”这个名字来命名一条狗;天保和傩送放弃了金钱和成就,用唱歌比赛的方式决出胜者来成就决定终身的爱情——这是如何一种极致的善良和纯粹?
写到这里,我还是不禁望了望窗外。外面的景象呈现给我的,是另一种极致——极致的污浊。相隔五百米,对面的大厦已经望得不太清楚了,笼着一片浓雾。
我走到窗边,眼中只有杂乱的灰白建筑、随处矗立的电线杆和乱麻般挂在空中的电线,平整宽广的马路上挤满了嚣张地鸣着喇叭的车。
我们为了整洁有序、为了高效而搬进了城市,却让生活更加混乱更加无序。我们满足于每天的纷杂目标,满足于生活的既定化、机械化,我们却流失了那一份内心的安宁和洁净——这些都是沈老先生在《边城》里想要表达的吧?
《边城》里不仅带着浓浓的乡土情怀,还包含着一种悲悯,一种只针对于我们这些在电脑面前敲敲打打的人的悲悯。
除了川湘边界,哪里还有茶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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