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那个转学而来的女生,小个子,单眼皮,笑起来却是天然的好看。小学四年级的她就已凸显了她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刚转来第一次考试,鹰拿了七十几分,当时的校长教的数学,点名要求她下次必须上九十分,果真,她就拿了九十以上,而且此后没下过九十的。
鹰是班里的宣传委员,板报上的报头画得很好看,莲负责和另外一个同学写粉笔字。有一天,她对后排的莲说:“我们做好朋友吧!”在此以前莲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没有人这么和她说过。
莲的好脾气常常需要母亲给她撑腰,有那么一次,母亲叉着腰,等在水桥边,候着莲和她一路的同学排着路队走过来,母亲叫住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绰号“长脚”的女生:“某某,不许你再欺负我们家莲,听到了没?再有下次,我也要打你的”。那个女生就那样闷闷的说“知道了”,逃也似的跑开了。莲并没有跟母亲告过状,她也不知道,母亲怎么会知道她在学校被欺负的事,于当时,莲感觉母亲好霸气,但貌似母亲也让她“丢脸”了,她担心长脚会不会再报复。
鹰的提议无疑合了她的心,自是忙不迭的说“好呀”,有了好朋友,她不用怕长脚了,鹰振振有词地说“要很长很长时间的那种哦。”莲受宠若惊,“做一辈子的朋友吧。拉勾哦”她们一起跑到学校围墙边的某个角落里,嘀嘀咕咕很久,想出了一个笔名,说是以后不论在哪里,都可以用它来写信。鹰是“鱼”,莲是“河”,这是两人的小秘密。
课间,她们总能形成同盟,和男生打赌究竟男生读书更好些,还是女生更好些,两两组合的同盟军,莲的同桌飞虽说是数学强项,无奈,鹰的同桌有点弱,胜出的总是女生组合,气得飞牙根嘎吱响。
当两个女生一起读“小幽默”的时候,还不会读中间那个字,直接给它命名为“小哈默”,然后相视哈哈大笑。
那一年,莲学会了骑自行车,是在父亲不断的“”帮扶”和督促下学会的,原本小学离得很近很近,下课莲都能回家转一圈,听到预备铃声再来上学的。不需要骑车,可鹰比她个子小,路程远,也能骑车上学了,她学会了,就邀上鹰去了附近的那个小店铺,那里可以买油盐酱醋,当然也可以买小孩的零食。
到六年级的时候,骑车已经有点老练了,周末,莲去了鹰的家里,鹰的弟弟比她小四岁,有点皮,鹰的母亲很和气,鹰的父亲很精干,她们的家就像书本上的四合院,围起来的几户人家即是同一族同一姓的亲戚,又是左邻右舍。她们一起去了一里地外鹰原先的小学,有点破败,桌椅都是凹凸不平的,教室门也有关不住的。鹰一直觉得她后来上的小学非常好,原因应该也在这儿吧。
莲的堂兄华长她四岁,莲四年级的时候,他六年级,因为他留了两级。不是他笨,是他根本不喜欢读书,哪怕奶奶跺着伶仃小脚说:“你要再不用功,妹妹快追上你啦。到时候看你羞不羞。”莲在一边偷偷乐着,她不认为华和她一个年级会有多丢脸,因为她很羡慕每次老师拿华在课堂内外的“丰功伟绩”举例,华喜欢和女同桌开一些幼稚的玩笑,他把他家的所有《作文通讯》都拿出来给莲看,华会在阳春三月带着他的“小兵”和自制风筝,捎上唯一的女孩莲一起去疯玩。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莲和她的同学们难得去了镇上电影院看属于他们的演出,看完偶遇华和他的兵,大手一挥,就把莲带到镇上的人气面馆,吃了一碗可口的面条,几个人再一路逛回了学校,莲的母亲因此大发雷霆,罚莲自我反省才能吃饭,莲想破了脑袋都没觉得自己错了,当然晚饭没吃到了。
莲的倔似乎只有华能懂,当莲把自己反锁在房里时,母亲只有向华求助,华拿长晾衣杆伸进了房间里莲的桌子上,说:“宁死不屈的刘胡兰,快开门呀,我要进来啦。”于是,门就开了。
莲特别希望哥哥华就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
在母亲眼里,华是调皮捣蛋的坏学生,而莲的表哥越只比莲大半年,这就让母亲有理由拿他举例子不断比较了。母亲眼里他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你瞧瞧,哥哥会自己读报纸了,哥哥戴上红领巾了,哥哥三条杠了,哥哥自己都会洗跑鞋了,哥哥都会………”,莲始终赶不上越。莲和越有着很多大人不知道的秘密,好家长好领导的舅舅,怎会想到越很早学会抽烟了,越也会去镇上的面馆吃面,越还经常会逃课,越有了喜欢的女生,直到有一天,舅妈哭天抢地的让莲和母亲帮忙找越回来,原因是舅妈发现了他早恋的证据,说了他一句,他骑着自行车就离家出走了,母亲再也不拿莲和他比了。不过莲挺佩服他能这样与不尊重孩子的大人抗争的。莲和表哥越更像是同龄的小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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