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

01

上一次有心情写文章，也是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午后。

那天是父亲节，朋友圈里几乎都是跟父亲相关的话题。午饭以后我在躺椅上休息，睡意朦胧间突然想起上一次见到父亲的情景。系鞋带时那激动、紧张的心情，令我在多年以后仍然很难过。

我起身记录下回忆里的那一幕，随后心情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低谷。我不觉得自己还会难过，但实际上我的表现就像是在难过。一连很多天我状态都不好，夜里失眠，白天头疼，说错话打错字，反应迟钝。

睡不着的时候，我尽量什么都不想，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会自己找上门来，钻进我的脑海，撕扯我的神经。越撕扯越难入睡，如此恶性循环。

02

大概是身体和神经都太疲惫，昨夜我很快睡着了，睡了八小时，做了三四个梦，只记得一个。

我身在一间教室，像初中二年级的教室，也像高三的那间，面积不大，光线一般，课桌椅摆得很紧凑。与记忆中的教室不同的是，我靠窗的座位旁边垂着厚厚的丝绒窗帘，从房顶直到地面。

教室里除了我还有两个男同学，一个坐在前排某个位置，一个坐在教室后方。我们三个像彼此不认识那样，各自埋头看书。

其中一个男同学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屋子里显得十分空旷。我很害怕，不是害怕留下的那个同学，而是担心外面有坏人进来。于是我叫那个男生过来搬桌椅，把一整排桌子都连在一起。

男同学个子不高，力气却很大，他轻易就把整个课桌都举了起来，桌角朝上搬到另一张桌子旁放下，很快就把一整排桌子都摆齐了。

我对男同学说，等另一个男生回来时，你们两个并排坐，同时我躲在窗帘里，这样咱们三个都安全。说完这些，我就回到窗边的座位，把自己藏进了厚重的窗帘里。

03

我们没有搬家。

六月下旬，我联系了甲醛检测的人来测空气质量，如果合格，一周之内我就可以搬家了。

我觉得有一间卧室可能会超标，但没想到测试结果是六个点位都不合格，其中四个中度超标，两个轻度超标。

我和设计师聊天，设计师很惊讶：“连客厅都不合格？”

是呢，客厅里只有一个新楼梯两个新书架，一小堵墙面重新刷过乳胶漆，而且都已过了三到四个月，我理解不应该有这么高的甲醛释放量。

设计师说：“你要不要换一家再测一遍？我有个客户，和你家用的家具品牌一样，木质家具的数量不比你家少，测甲醛合格了呀，早就入住了。”

来测试甲醛的小哥哥没有向我推销，但我主动询问了治理甲醛的价格。他给我报价之后，我说考虑考虑再说吧。其实我当时就怀疑测试数据有问题，但我没证据。

小哥哥离开之前，请我在当天给他一个好评，我同意了，但他走之后我又想，我只能评价他的服务态度不错，并无法判断测试数据的真实准确性，好评有点勉强，只能不评。

小哥哥后来给我发过几条微信，打过两次电话。最初是请我当天一定要给好评，令我怀疑他家在网上的4.8分高分评价就是这样追来的。过了几天，他又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治理甲醛，我说暂时没有计划，他很失望地挂断了，这更让我疑心测试结果有问题。

乔叔说，很可能这就是一条龙服务，自家测试自家治理，赚两次钱。我没有证据，也不想费心找第三方机构再测一遍，没必要麻烦，我暂时不入住不就行了。多放放味道没有坏处，不要拿身体健康去冒险。

一旦决定不搬家，日子反倒轻松起来。屋里的卫生已经做好，只要定期维护就行了。平时我把窗子关着，有空时过来开窗吹吹味道。

上周末我们又去美凯龙逛了一圈，看到一块长一米九，宽七十厘米的独板，尺寸和花纹都比较合意，拿来作书桌应该不错，唯一可惜的是风格有点中式，不好搭配椅子。

一时决定不下，我们索性把书桌置之脑后，安排着出去游玩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