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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送母亲去哥哥的城市,母亲不乐意出门,心底深处对外界未知事物有恐惧。毕竟年纪大了,用电脑看电视剧都要抱怨:“我学不会找,你不回来我就不看了。”
如今没有了站台票,独自坐高铁,与她来说是个挑战,而我要送她直到目的地,她又心疼钱百般不肯。
我只好遥遥注目她检票进站,保持电话联系直到发车。
“你到第四站台上车。”
“知道,有个姑娘和我一个车厢,帮我找到座位才走。”
“你的行李箱放哪儿了?”
“有个外国小伙子帮我放到行李架上了。”母亲说着笑了起来,大概第一次当面碰到国际友人好生好奇吧。
晚上到家视频聊天,母亲果然就这个话题展开了议论:“那小伙子很有礼貌,下车时还跟我说拜拜。”
远远传来嫂子的观点:“高铁的乘客素质高,舍得坐高铁的人不缺钱,相应的心胸开阔。”
是的,这观点我基本上同意。钱纵然不是万能的,但钱某种层面上可以带来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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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大姨来看母亲,又纵容又无奈地数说自己几个儿女:“谁都不能见钱!都惦记他爸那点退休金,给他们几百帮我买个东西,从来不交账,少了再要多了自个儿揣兜里。”
看看,都是钱闹的家庭矛盾。父辈们节衣缩食盖房子,我们这代兢兢业业攒买房子钱。父母没余钱也就不指望了,明知道父母手里握着点零花,总担心被其它兄妹捷足先登。
狭隘么?是的。老话说得对:“穷了亲人也不亲。”
母亲略感欣慰,我和哥哥是工薪阶层,一辈子撑不着也饿不死那类。毕业之后,不约而同选择不再向他们伸手。
或许受过教育,有基本生活保障的,有那么点骨气。而经济紧张,或者比起周围亲友相对拮据的,心眼儿就被动拧巴了。
3
因此,我有时会着意向学生强调一个词儿:“格局。”
今天晨读时,朋友圈转发了一则招聘启事,初看好笑,再看五味杂陈。
苏州寒山寺招聘和尚待遇:实习两年,18000/月;中专以上学历,男女均可;每天工作八小时,期间戒酒戒色,下班后不干预私生活。
最后两分钟我让学生停止阅读,给他们简要念了一下。刚读到18000那个数字,两三个男生开始嚷嚷:“我去我去!”
“你不够格,学历达不到。你看,不好好学习,连和尚都当不上。”
虽然我这角度不自觉带了世俗偏见,另眼看待和尚这个职业,本意也不过借机敲打几个调皮蛋。
可是,师生着眼点依然放在了“钱”这个俗之又俗,却又无日不能缺的事物上。学生眼热高薪,我便也顺势而为以此激励学生。
更为凑趣的是,课间与同事说起这个笑话,同事立马问:“要尼姑么?我去。比我工资高这么多,奋斗三年可以买套房子了。”
就是这样,不知起自何时,我们的薪资成为了自我调侃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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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网友将“90后每个月收入多少才正常”送上了热搜,与“80后年薪多少才能摆脱油腻中年危机”一般,话题性十足。
数据显示,在北上广深工作的话,本科毕业3年后,月薪平均为8644元。本科毕业半年后,月薪平均为5437元。
记得一个北京名校毕业的硕士朋友曾说过:“他的工资搭上了北京最低社会保障的临界线。既领不到补助,又留不下富余。”
他在北京,我们在一个五线城市,数据是有极大差别,境况竟然惊人相似:薪金支撑不起我们平淡生活的底气。
学校一位工作十年的八五后,总结青春逝去的收获:房贷、孩子、尴尬的购买力。
其实,乡镇中小学教师过得很辛苦。于是他们擅长苦中作乐,经常自嘲:我们涨工资是“狼来了”。
看着一张张疲惫的脸孔,仿佛和十年后的自己对视。我信奉奥斯汀那句格言:“幽默不是笑别人,而是笑自己,”所以我同样喜欢用笑话掩饰失落与窘迫。
然而,我不喜欢这种境况。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试想一下:如果改善生活质量的希望寄托在买彩票上,那将是多大的悲哀。
我不甘心。
因而,我搜罗了一下自己所有疑似擅长的技能,并决意实施下去。
只求,有朝一日自己的薪金变为了提升自己的材料,而不再是自我调侃的心酸。
我期待我的薪金不再被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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