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于2018年01月24日《母与子》
《我的母亲》
打下这几个字，我突然楞了一下，很多时候，至少在书上或电影，大都是在回忆已经过去的人。但是她在，我想我的内心是翻搅的，母亲在我心里是伟大的词，也是爱的全部。但随着岁月的前进，发现那是一种伤害，无法表达出的纠葛。父母在孩子的心里是神圣的，有时像神，无所不能，有时是老天，他会阴雨天晴，偶尔打个炸雷，你会措手不及，你会小心翼翼，甚至会晕头转向。
我写“”我的妈妈“”，这样让我和她更亲近。
‘’亲近”这是我想要的词吗，我也曾试着这样做，买她喜欢吃的，买她家里需要的，有时给她钱，对，这都是我想做好的表面，我无法走进她的世界，那里有一扇硬邦邦、冷冷的大门，我看到她守护在那，憔悴，辛苦。我一度认为，用我的力量，或许是我小家庭的力量可以帮她推开那扇门。
但当我面对她时，总会忍不住“噌-”一下火就起来，我曾经因为她一句话就激得拍手在桌，我想当时是有多愤怒，不满，委屈甚至会有些瞧不起，妈妈有一次也勇敢地表达我对她不好，是不尊重她。我以为我已经懂得“尊重”她，因为我也为人父母了，但是我的情绪来了，我管不了了。
说说那天实际上并没发生什么事，但她的滔滔不觉，想当然，让我很不舒服，她说的兴起按照她的模式，她的猜测，她的逻辑，我很想打断，或许我是无法听下去，但没有人说她。我的那一声“啪”，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本来在我家，气氛还是很好的，突然她的脸色也变了，不说话了，就说要“回家”，看到这个场面，我的老公他不懂我，也不理解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我突然对妈妈这样子，他认为我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做，认为我做错了。
但是他心里是爱我的，他没说我，在场的哥也没敢说话。后来就是母亲的脸阴云密布，空气突然之间冷了起了，老公喜欢在里面和稀泥，然后那一刻我觉得我妈就像王母娘娘不为所动，我也受不了她这样。
试问，有谁知道此时我的心在滴血，我也很难过，我尝试着邀请家里人到我家团聚，想制造温馨其乐融融的画面，这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没有满足到的。但我承认我无法控制情绪，面对她，我的母亲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就像浑身长刺的一种山里的果实。我害怕，她也害怕面对我。我想我们就是一个结，都想打开，但不知道从哪下手。
每次和她有语言冲突，都会是突然之间，她的脸色变了，或者我的，没有人认为我受到了伤害，家里的人认为是我这样说她不好。回家后我心里也难过，局面弄成这样，对自己也充满了自责，自己为人父母后也深知他们的不易，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做下来促膝而谈呢？她说的话我听不进，我说的她也不愿听。天啦，我们看似都无法走进对方的心理。小时候她说的更多是她对我们付出了多少，对我们有多好，在父亲那她伤害有多大，她内心有多苦，而我们都不理解她，无人人懂，她那份苦，无处诉说。
写到这，我仿佛看到我和妈妈那根线，有太多的相似，相似的语言和思想，我的内心有个声音在抗拒，我不是她这个样子，负能量满满的妈妈，我不要像她，语言那么伤人。我想做的更好，因为我知道她那个样子是我不想要的。
我想在我有了小家后，我是满怀期待的，我想避开她，躲开她，我以为我已经很好。殊不知那一刻的我，在老公和我的孩子面前，都认为是我做的不好，对妈妈态度恶劣。我记得有一次，孩子小的时候，在妈妈家吃过饭我们坐车回家，儿子说了一句话：妈妈，你这样对奶奶，以后我也这样对你。”
当时听到这话，我并没怪他，我觉得孩子是不理解我，我觉得我比我妈不知好多少倍了，他作为我的崽，已经是有福气了。但他稚嫩的话进入了我的心，他和他爸都不懂我。我的心里闷得狠，这个闷让我心揪的痛。我想是我妈如愿了，让大家看到我对她有多不好。虽然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发了发脾气，大声说了说她。
让我来静静说说她吧，母亲有三个姐姐，一个兄长，兄长因为是外婆嫁给外公时带过来的，家里穷，小时候送人了，我母亲没见过他。我的母亲是家里最小，大姐大她18岁，小姐大她8岁。母亲说起我的外婆，我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留念，从她的双眼看到她无限怀念在她母亲身边的美好日子。即使相隔阴阳，走了那么多年，想起往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以及长长的思念。就像电影《环游梦想记》里唱的“请记住我，眼泪不要坠落，我虽然要离去，你住在我心底......”
说起我的外婆，我的母亲开头语是“不是....要不....她不会那么早死的，是别人说她，吃药吓死的。”(现在我来理解这句话是，“......我想要她多活几年，我舍不得她......”)
我那时可能4/5岁，那个场景我一直在脑海里，我有时都怀疑它的真假性，知道这个事时，妈妈从卫生院往娘家赶，妈妈在前跑，我反正在后跟，记不得太多但“急急匆匆”我切实感受到了，外婆走了后，我害怕去她的房间，即使后来成为表哥家的婚房，我依然有种害怕，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单独在这个房间我好害怕。
外婆家也是现在的三姨家，它们也是木头房子，建的一层，屋顶是瓦片，瓦片下是一层矮矮的阁楼，可以放一些杂物。木房子有个中堂，以前会放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叫“八仙”但只有四，左边是一间卧室（也是外婆住过的），右边是一间卧室再加一间小卧室，在前面连着厨房，进门口有口井。这样说吧，穿过巷子，到姨家大门前，推开栅栏，跨过门坎，走到井边，来到厨房.....，三姨家这房子快有100年了吧，支撑房子的几根木柱子，脚下是石头，打成圆柱形的石头，旧木屋，刷刷桐油，换换瓦片，房子挺好住，屋门种颗枣树，自家园子种上柚子树。
这里的每家都围了个院子，有用泥巴做的方型空砖围的，有用河里的石头一块块垒起再加上稀泥糊上的。脚底下是青石板，一块块的，形成了幽径的小巷。我喜欢踏在青石板上脆脆的声音，喜欢下过雨后石板的干干净净，喜欢墙边泥巴上长出来的小小植物，我认为很有趣，观察到这些细小似乎没有什么用的微小事情，我甚至有些着迷。我还记得，母亲说到围墙时她会时常提起，打鬼子那会，她怕被抢，小时候她把银圈子塞在墙缝里，塞着塞着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听的有点发呆，望着和邻居相隔的这堵土墙，猜想我是不是可以突然找到这个宝贝。（现在想似乎是我想证明我很厉害，对，比她厉害，想想她找不到的我都能找到，耶耶—-，这样或许她就不再唠叨我这不好，那不好）
继续写，外婆是吃药死的，那时也快80岁了。我的印象不深，我也曾看到她和母亲的一张唯一的照片。母亲说她那时大概十岁，在我看来就像民国那时的人，穿着外套袍子。外婆坐着，母亲站在边上。看到这张照片，我现在想到的更多的是感动，因为我和母亲也有这样一张照片，我们在卫生院拍的，我大概5、6岁，妈妈坐着我站在边上。此时此刻写到这，我流泪了，我看到了妈妈内心深沉的爱，后来她还把这张照片放大了上半身，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我还是想这样称呼）。
我和母亲在卫生院
母亲前几年，她的大姐生病了，我陪她回去看望她。母亲说起她很好强，30多岁就一个人打单身，独自一个人抚养大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也觉得她很厉害。那次听我大姨说起她出生的事情，说她的出生外婆不想要，她说出生前就曾吃水泥想阻止她来到这个世界，但她生命力强，说生下来就放在凉床上，也不管，但----却也活下来了。此时我曾偷偷看着我的母亲，我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我想要是我知道我的生命是这样，我会有恨的。
今年过年这些天，妈妈一直在咳嗽，白天晚上咳，吃不好也睡不好，昨天住院，我在陪她打点滴，或许是生病了，难得有这样近距离，似乎她又愿意配合我，我就问我外婆的故事，在旁边默默地听她讲我外婆因为什么和外公争吵，为什么外公又会打她，还有我问她，那你觉得外公好吗？
其实，外公我就没见。妈妈说“我觉得好啊。”她说因为她是家里的老满，最小的，所以总是会带起她去串门，有钱就会给她买吃的，总之就是好。
说起外婆，我也问她：
“当你听到外婆这样对待你的出生，那你心里觉得怎样，你会恨她吗，妈妈。”
“没有。”妈妈回答。
“那你觉得外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接着问。
"大方，直爽，人缘好，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说这几句话，她是面带笑容。
我静静的看了看她，心里对她那句话“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很不理解，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看到了我脸上的疑虑，她接着说“就是，我的东西你都可以拿去用，但是如果你的我想要，那我也可以，你不给我就生气。”想来我一下子理解了，外婆的价值观，现在知道妈妈说外婆吃药死了的原因，她说一个是气到了，还有就是别人吓死了，说她活不到什么时候又会怎样。
老天啊，写到这我想起母亲50岁那年，快到这个年龄的那几年，她不停地重复一个事，说请了算命先生算过命，说她活不过50岁，因为会有小人。今年她满74岁了，但是那年我和她一样担心，这份焦虑和担心，无意中传递给了我。我的母亲就是这样。
写到这，有点无法写下去，我不知道要写什么？或许我根本不知道妈妈经历了什么？想当然认为她应该怎么做。我想我不了解她，其一是她的故事简单，有时简单的就是那几件事，复述的语言都是一模一样。听了很多年我就觉得“可怜”，但是，她需要我的可怜吗？我现在问自己，我从没问过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是想表达什么，她需要什么。。。。还有没有新的记忆。所以我昨天就默默地问她的故事，我想做一个倾听者，一个陪伴着，我想为她做点什么，如果她愿意。
昨天我在医院陪她吊水一天，或许是我前天去按摩，结果回家后还比之前疼，带着这份头疼，脖子疼的不舒服感陪她在医院，我发现自己只能把“陪”这件事做好，不愿听到她唠叨，她吊了两天的水，好多了，但是她咳的时候还是厉害，我从“害怕”到慢慢“接受”，咳久了就收不住，立马想去卫生间小便，一天的多次往往返返，来来回回，我看着很辛苦，但我帮不了，因为我自己的不舒服，我无法面对她的焦虑，她的烦恼，她的病痛。我甚至还会因为她有脾气的时候，忍不住生气。昨天病房的一些冲突，后因为我最后说了一句“今天我的脖子疼，很不舒服。我无法面对你的脾气，在你的眼里所有的事物要像你想的那个样子，你才接受。”
我知道当我说一切起因是我的疼痛时，此时母亲就立马心思转到我这，会说我要怎样怎样就好好的，我为什么不和她说等等。
说心里话这个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不要以这种方式结束。那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她好好听进我的话，好好能理解我的此刻心情，而不是她想的那样陷入她负面情绪的循环。我不再想用我生病了的方式来获得她的关爱。这是我的看见。感谢自己，感谢母亲，一切的出现都有它存在的理由。
打完针，好说歹说护士才让回家去，回到家我也迫不及待问她相片放哪，为了我的文章能润色，我选择了我想要的。她去找，拿出几个相册，当我看到我以前的照片时，一时我的记忆有连接上了，因为有些都不记得了。我和侄女妹子看得津津有味，她在旁边不停地唠叨，“不能拿走，都是你们送我的，一张都不能拿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看，就舒服了。。。。。”，写到这我眼眶湿润了，我们有时也不能理解到她，她也很孤独，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的生活的更好。（我没拿到她和外婆的合照，因为她累了身体不舒服，她不愿去找。)
哥哥初中毕业照，那年我10岁
我想说我的母亲，很漂亮，也能干，就像她说的我小时候脚丫没有合适的鞋穿，有要不到别人的，就自己学着做，打布壳子，纳鞋底，把手嘞的一道道的痕迹。她在我的婚姻上也很通达，没有很多礼节，和要求，我和老公白手起家，相反我结婚那天，她还给我两千元用。
想接尾了，这次就写到这，每天的写写我想把我的思绪收一收。
我现在很清楚地知道，我的心态，我的心情，我的身体，决定了我的当时的状态，我要学着用最好的最好的来陪伴我的母亲，我想这是我想要给于她的,也是我曾经努力想要做到的，但不懂方法去做的，但是，这 次聆听她的故事，让我知道我可以做到，我是可以的，这一切只是需要时间，我会努力的，耶。
我的母亲年轻时候照片，我觉得很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