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庄庄
卿儿速写
本来想写一双破鞋，破鞋这个词贬义，还意有所指，总归不太好听。抖机灵加上一个皮字，似乎难听得没那么明显了，但掩耳盗铃的感觉瞬间满格。
浪费这多口舌，我的本意就是想说我穿着一双破鞋，这破鞋还挺舒服，我将它的价值充分挖掘，且利用到极致。
国贸一楼的铺面集体撤柜前，我在某个固定的鞋柜买了两双鞋，用鲁迅先生的表达方式，一双是皮鞋，另一双也是皮鞋。只不过一双平跟，穿在脚上如履平地，舒适度满分；一双是5厘米左右的高跟，职场上常见的秀气款式，非蠢笨系列。
高跟鞋，我的脚已经不能驾驭了，估计买时正巧抽了风。束之于鞋盒，搁于床底，还没来得及翻牌子就被打入了冷宫。有一次想宠幸它个一天半日的，然还没走到电梯口，就折回来换了。我也不知道它未来命运的走向，先搁着吧。
平跟鞋，跟我相濡以沫，风雨兼程，几年来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它的兼容性极好，无论是长的休闲裙、短的鱼尾裙，还是牛仔裤或者阔腿裤，都能搭配得毫无违和感。高频使用导致加速折旧，目前已是风烛残年，苟延残喘之态。似乎它最好的归宿就是垃圾桶，我念旧，始终不忍，它也就拖着随时呜呼哀哉的身躯继续为我效劳。
鞋嘴巴豁了口子，拿胶水给它补一补。脚小指处有点点小撕裂，除了美观度稍有折扣，但丝毫不影响它与脚的亲密接触，也就熟视无睹，蹬着它继续上刀山下火海。当今社会能把鞋穿到这种破旧地步，估计有人要叹为观止了。而我从小就是敝帚自珍的德行，倒不足为奇，也没觉得丢面跌份，毕竟舒服是自己的事，与他人何干。
我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在一边对着积木神神叨叨的小柒柒突然安静了，良久，听她喊了一声：姨妈。
嗯，我睁眼应答。
你的鞋怎么破了？你没有钱买吗？你穿着这双鞋去上班吗？这个2019年出生的小屁孩，好奇地盯着我那双可怜兮兮的鞋，并开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式。
对啊，姨妈没有钱买，我每天穿着它去上班。我逗着小柒柒。
你上班不是可以挣钱吗？小家伙反应很快地将了我一军。
挣的钱有很多其它的用处啊，柒柒，把你的鞋给我穿吧，我看你那双小皮鞋就挺漂亮的。我指了指鞋柜旁边的一双黑色小皮鞋，皮质一看就很柔软。
姨妈，我的鞋你穿不得，太小了。
小屁孩对破鞋，该是百思不得其解。
送我下楼时，明明上午穿的凉鞋，此刻小屁孩果断换上了皮鞋，难不成怕姨妈穿走了？
这双鞋，已经感觉到它气若游丝，快寿终正寝了，我等着给它鞠一躬，然后送走。
暂不添置新鞋，看看鞋柜里满满的，运动鞋、帆布鞋、登山鞋、拉丁鞋、凉鞋、皮鞋……一个人需要多少双鞋才够？我得把一双双穿坏了，好给鞋柜腾地方。
长辫子的小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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