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农村能看到绿油油的田野,能看到千树万树梨花开,能隔三差五吃到哥哥们用火铳打的野鸡、野兔、狍子,能坐在田间地头喝着绿皮军用水壶里新灌满的清凉甘甜的井水,啃着娘或是大嫂,二嫂烙的棒面贴饼,再就上一颗大葱,一呆,就是一整日。如果程凤枝愿意,她可以在这样的生活里终老。活成村子里老人的样子,脑子里也装满和他们相同的信息。熟悉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小径,每一棵树。知道它们都通向哪里?又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也能听懂村里的牲畜为什么叫,是看见陌生人?还是发情?是懒得干活了?还是饿了?在此期间,她会因生老病死里的婚嫁丧葬,迎来一批批嗷嗷的新生,也送走一批批沉寂了的腐朽。
25岁之前,她还沉溺在这片土地山,扎着马尾巴,挽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夕阳洒落在小径上金灿灿的余晖,哼着每天都要去镇上修自行车的大哥常哼哼的不知名的小调。她还像村里的牲畜一样单纯,偶尔耍点小性儿,一眼就能教人瞧出来所以然。
“她是大姑娘了,除了下地干活,狗屁都不知道!人家闺女像她这么大,小崽儿都下两三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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