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你只有一次将他从你身边赶走的机会。他会后悔,他会心痛,但他绝不会回头。
别离
“可是你还没有看过我们这里的音乐喷泉呢,”韩蕊想到明天秦墨白就要离开了,有些不舍和伤感,小声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墨白,我要给你一个难忘的夜晚。”韩蕊故作神秘的说。秦墨白心里苦笑,今天已经很难忘了。韩蕊拉着秦墨白挤进人群,来到喷泉池旁。“墨白,你准备好了吗?”韩蕊不等秦墨白反应过来,她那娇弱的身影就一下子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般窜进了喷泉池,在里面一边躲避着喷涌而出的喷泉,一边发出欢快的惊叫。
广场上轰鸣的声音不见了,周围的人也消失了,月亮,星星,此刻也都隐而不出,秦墨白眼前只剩下那个跳动的身影,心里只剩下那银铃般清脆的咯咯笑声。“多美啊!”秦墨白心中苦涩,“为什么不能是我的?”
“秦墨白!你个胆小鬼!你进来啊!”韩蕊站在喷泉中心,躬着腰用双手放在嘴边扩音,她斯揭底里的放声大喊,对旁边喷出的水都不躲不闪。秦墨白也缓步走了进去,任由喷涌的水柱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头发,衣服通通打湿一遍。他的眼睛也被打湿了,热热的顺着眼角划下,又被别处涌来的水包裹,冲刷,最终交织着消失不见。他们放肆的追逐,打闹,大声的说着对方的坏话,他们又跳又笑。可是谁又能看见,这其中隐藏着的泪和苦涩。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又是多么残忍,秦墨白终于不用隐藏自己,肆意的发泄着内心的痛苦。直至有人请他们离开。
“喂,那边的两个!你们干什么!快出来!”
起初他们并没有听到,直至看见几个穿着制度的人迎着喷泉走过来才感觉不妙,韩蕊又一把拉住秦墨白,狼狈的向外跑去。其实并没有人来追他们,但是他们就是停不下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累得跑不动才肯停下来,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大笑。
他们今天累了,经历了太多,还来不及思考,于是各自离开,无言。
秦墨白一直注视着韩蕊的身影,直到她彻底隐没在光与暗交织的道路尽头,再也听不见她的跟鞋与地碰撞发出的咚咚声。
这条街很安静,没有行人,没有车辆,他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还好有星星跟着他,虽然星星不会说话。
他一个人,伴着自己的影子,不想思考。他靠着墙根坐下。他不会喝酒,也不会抽烟,更不会伤害自己。伤心的时候,他喜欢听歌。他接上耳机,设置单曲循环,闭上眼,《甜甜的》。
“我轻轻的尝一口 你说的爱我”
“还在回味 你给过 的温柔”
……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他终究不会大声哭出来,虽然压抑会很痛苦。他只是默默的流着泪。他也不想去向他人倾倒垃圾,但他真的想和别人说说话,什么话题都行。
他打开了通讯录,搜寻着可能说话的对象,突然,一个沉默的名字映入他得眼眶,虞子鱼。他说不清楚为什么觉得她可以信任,他发了句:“睡了吗?小鱼儿”秦墨白一边想象着虞子鱼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一边等待着她的回应。
“嗯”虞子鱼回道。
“那我是在和谁说话?”
“?”
“我是说,你都睡着了,那我是在和谁说话。”
“我在床上”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后面加了一个色色的小黄球。刚发完秦墨白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恶趣味。虞子鱼应该会被吓坏的,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她。果然,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虞子鱼回复。
此时虞子鱼躺在床上,这个孩子并没有染上这个时代的孩子们的恶习,她有着良好的睡眠习惯。刚才她正在看着秦墨白的空间,想着他到底请假去了哪里,马上就要入睡了。没想到这时秦墨白竟然给她发消息了,她瞬间有种做贼还被抓了个现行的羞愧感,她以为自己被秦墨白发现了,她的心佟佟佟跳到了嗓子眼儿,她的脸一下子爬满了好看的红晕。但是她没想到秦墨白说话竟然这么轻挑,又联系起他在空间里的所作所为,她瞬间给这个人贴上“坏人”的标签。她决定再也不理他了。但是她瞬间又失信了,因为秦墨白又给她发了消息。
“那个,谢谢你啊,帮我请假,部长没有怪我吧?”
虞子鱼决定先回他消息,从明天开始再也不理他。
“没有,他让我转告你,年轻人做事儿不要莽撞。”
秦墨白虽然一度认为这是虞子鱼拐着弯儿教训自己,但一联想到那个弱弱的小身影,就觉得可能真的只是转告而已。于是说:“我谢谢他啊,还年轻人,好像他自己很老一样,未老先衰。”
“部长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样说部长。”
秦墨白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她真的生气了,但他并不服软,他一听到虞子鱼这么维护那个眯眼的家伙他就来气。秦墨白回道:“好吧好吧,你的部长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谁都能听出来秦墨白的敷衍。虞子鱼真的生气了,她关掉手机,气呼呼的用被子蒙住头,半晌觉得透不过气,又心虚的从被子里钻出来,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她。
秦墨白发现虞子鱼似乎不在线了,也关上手机。经过这么一闹,他觉得心里不那么难过了。虽然和韩蕊约好了明天韩蕊会来送他,但秦墨白毅然决定连夜离开,他查了查手机,发现十点半还有一趟车,他定下车票,回到公寓整理行装,随时准备出发。他还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韩蕊,他现在一心只想要逃避。
火车轰鸣,秦墨白看着窗外的风景从缓缓后移,然后连成了线,最后化为一帧帧,一幕幕,全是他的韩蕊小姐的音容笑貌。他看得倦了,闭眼睡了过去。
没有和韩蕊说再见,选择不告而别,算是秦墨白小小的报复心理吧,他还能怎么办呢?这两天,秦墨白有快乐有悲伤,也哭过也笑过,有甜蜜有苦涩,他仿佛一下子把一生的情绪都体验了一遍。如果再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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