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有30年教龄的历史教师上了一节公开课,课题是《苏联青年的道德理想》。区培训班的学员、区教育局视导员都来听课。课上得非常出色。听课的教师们和视导员本来打算在课堂进行中间写点记录,以便课后提些意见的,可是他们听得入了迷,竟连做记录也忘记了。他们坐在那里,屏息静气地听,完全被讲课吸引住了,就跟自己也变成了学生一样。
课后,邻校的一位教师对这位历史教师说:“是的,您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给自己的学生了。您的每一句话都具有极大的感染力。不过,我想请教您:您花了多少时间来备这节课?不止一个小时吧?”
那位历史教师说:“对这节课,我准备了一辈子。而且,总的来说,对每一节课,我都是用终生的时间来备课的。不过,对这个课题的直接准备,或者说现场准备,只用了大约15分钟。”
这段答话启开了一个窗口,使人窥见了教育技巧的一些奥秘。像这位历史教师这样的人,我在自己的区里只知道有30人左右。他们从来不抱怨没有空闲时间。他们中间的每一个人,谈到自己的每一节课,都会说是终生都在备这节课的。
这是我正在读的苏霍姆林斯基《给教师的一百条建议》中第二条建议中的一个有趣的事例。这条建议的主题是:“教师的时间从哪里来?一昼夜只有24小时”是呀,我们都在感叹时间不够用,但是,如果我们能在繁杂的日常中去思考,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时间大多都浪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身上。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如果去重视一件事情,就一定可以拿出时间来去完成这件事情。正如这条建议中所说的,我们必须要把读书放在我们工作的首要的位置。因为,我们都是教书的,一个教书的不读书,是很难保持知识的活力与教育的动力的。
苏霍姆林斯基本条建议中说:“怎样进行这种准备呢?这就是读书,每天不间断地读书,跟书籍结下终生的友谊。潺潺小溪,每日不断,注入思想的大河。读书不是为了应付明天的课,而是出自内心的需要和对知识的渴求。如果你想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不至于把备课变成单调乏味的死抠教科书,那你就要读学术著作。应当在你所教的那门科学领域里,使学校教科书里包含的那点科学基础知识,对你来说只不过是入门的常识。在你的科学知识的大海里,你所教给学生的教科书里的那点基础知识,应当只是沧海之一粟。”
他说的这种准备工作就是备课,真正的备课不仅仅是在备课本上圈圈划划,而更应该是在一本书上圈圈划划。“如果一个教师在他刚参加教育工作的头几年里所具备的知识,与他要教给儿童的最低限度知识的比例为10:1,那么到他有了15年至20年教龄的时候,这个比例就变为20:1,30:1,50:1。这一切都归功于读书。时间每过去一年,学校教科书这一滴水,在教师的知识海洋里就变得越来越小。这里的问题还不仅在于教师的理论知识在数量上的增长。数量可以转化为质量:衬托着学校教科书的背景越宽广,犹如强大的光流照射下的一点小光束,那么为教育技巧打下基础的职业质量的提高就越明显,教师在课堂上讲解教材(叙述、演讲)时就能更加自如地分配自己的注意。”
我们只有在不断地阅读与积累中,才能不断补充自己地知识,扩大自己的“知识海洋”,只有一名教师有了充足的知识,知识的讲解中才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钱理群老师在《教育改良从读书做起》中指出:“我们现在教育的最大问题,就是大家都不读书,老师不读书,学生也不读书;或者说,老师只读教学参考书,学生只读和影视有关的书,学校里完全没有自由阅读的空间和时间。”
如果教师在备课的时候只读教参书,而没有自己对所教内容的独特的理解,那么这样的课堂是枯燥乏味的,因为这样的课,没有教师自己对本节课知识的感受和感悟。一节课所展现的并不仅仅是一个老师的组织教学的能力,更多的时候展示了一个老师的知识积累和对本节课知识的思考与领悟。正如本文开头的那位历史老师,其实,我们每一个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都是在展示了自己“一辈子”备课的成果。
我们的课堂里藏着我们读过的每一本书。读书,是去准备一节课最漫长也是最佳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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