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群里出主题文找过她一次,一直没有回复,后来就没有再找,这事过去很长时间了,夏天的雨又哗啦哗啦的下着,让我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也是这样,找她不着。
那年夏天的雨好大,哗啦哗啦的下了很多天,校园里到处水汪汪的,运动场都被淹没了。毕业前的晚上,我们只好去教学楼,回到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回来的教室里。路灯孑然的站在校园路边的大雨中,把不太明亮的灯光照进昏暗的教室里。
教室在四楼,最后的卫生已经做过,凳子都放到课桌上,桌肚子里已经没有了书本作业,大家一起学习过的痕迹都被清除得差不多了,只有后面黑板报上“毕业季”的字样还没有擦去。
我们在后门口放下两张凳子,并排坐着,像平常一起学习的模样,又不是那样的心情,都毕业了,还学习什么呢?
我们都不说话,静静的坐在教室里,好像四年的时间,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回到这里,就是想把几年时间里所有的相处时光,在心里再重温一遍。
重温一遍,还是没有多少话,那些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昏暗的教室里,看不出来。八十年代的校园,读书声掩盖了青春萌动的气息,哪怕心里万马奔腾,慌乱的眼光,还是越过彼此的头顶,望向远处高远的天空。
外面雨声哗哗,那把小黑伞搁在对面桌子上,比这个夜晚还要清晰。她沉默的坐在我的旁边,沉默让空气的流动都有些不畅,尽管那么熟悉了,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同学四年,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天,毕业就像一个仪式,我明天一早就要把背影留给校园,把回忆全部带走。
没有一场别离是轻松的,离愁就像林间氤氲的薄雾,看不清前路的迷茫,使我们都不敢轻易开口,好像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都会词不达意,那些梗在心里,酝酿过一遍又一遍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静静的教室里,我们的呼吸清晰可闻。
毕业会餐之后,宿舍里的同学都陷入即将离别的愁绪之中,她和另一个女生从女生宿舍过来看望我们,我鬼使神差的把她单独约了出来。雨还在下着,我撑着一把小黑伞,我们一起走在深夜的校园里,第一次感觉女性的气息如此的逼近我。校园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空旷旷的,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雨,快把校园淹没了,还在哗哗滴落的雨声,让我觉得这样的夜有些深不见底。
总是应该做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她安静的坐在我的旁边,让我想起以前我们在教室里翻书页,比书页数字相加的大小,谁输了,就被刮鼻子,每次都能刮出一堆笑声。有时她输了,微闭着双眼等着我,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我用食指快递的从她的鼻子上刮下去,好像掩饰着某种心思似的…..这些就是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了。
教室里的沉默有些压抑,我没话找话,想要帮她数数脉搏跳动多少下,她在黑暗里伸过手来,我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时间安静极了,我根本听不清她的脉搏跳动多少,我的心跳比她的脉搏跳动更加剧烈。
不能一直搭着她的手腕啊,我胡乱报出一个数字,放开她的手腕。她说,我也看看你的脉搏吧,我把手伸过去,我不知道我的脉搏跳动是多少?会不会和我心跳一样剧烈?
我们搭脉数过心跳之后,又不知道做什么了,安静的雨夜里,说什么都显得突兀,像是会惊跑什么灵感似的,我们都不说话,沉默在昏暗的灯影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说天不早了,明天还要坐车呢,我们回去吧。我在昏暗里看着她,幽幽的说,我不回去,回去一觉醒来,你就走了。她听了没有说话,在黑暗里又沉默下去,坐在那里一动没动。我的手又搭上了她的手腕,能感觉到她的手有点冷,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像是害怕一松手她就跑了。
雨还在外面哗哗的下着,夜晚昏暗得像是要睡着了。我们坐在教室里,谁都没有说话,我握着她的手腕,离别的愁绪慢慢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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