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道路两旁,空无一人,一片安静,仿佛只有树叶被风吹起的刷刷响声。
在这样的环境下,路边还停靠一辆黑色的轿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和仍然处在一脸惊恐中的周佛海。过了些许的时间,他还是浑然不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眼下只剩下满脸是血的陆琛……直到背后响起冷冷一声的:“周先生,晚上好啊!”周佛海一听声音猛的转过身,看到一身黑色利落装扮,头发高高挽起的冰寒。在月光的折射下,冰寒的脸庞显的愈发的白皙可怖。周佛海愣在原地,满额是汗,双手颤抖不已想拿右裤带里的短枪,却发现空空如也。冰寒冷笑一声,声音清冷的反问道:“周先生,这份生日礼物,收的可还满意?”你的秘书陆琛先生,死的可还好看?”周佛海一听,再想到一旁车里陆琛死的惨样,就让他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周佛海有些结巴的问道。冰寒淡淡的笑了笑冷冷的说道:“我是什么人,周先生不必多问!但是,戴局长可一直都在惦记你啊!周先生!”
周佛海毕竟不是傻瓜,一听戴笠的名字,也就知道面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更是明白此刻的他已然是骑虎难下……于是戴着谄媚的笑容说道:“承蒙雨农兄的关照,还要特地劳烦赵小姐走这么一趟。”听周先生的语气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啊?”冰寒反笑着说道。哪里?哪里?赵小姐您是误会了,您可是雨农兄的得力助手啊!”既然周先生都已经这么说了,想必知道戴局长派我来的用意。”冰寒开门见山的说道。
看着周佛海片刻闪烁其词的眼神,冰寒猛然间拿出一把瑞士小刀,抵在周佛海的脖颈间,笑容冷魅的说道:“周先生,如果这把小刀划破你脖颈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吧?”
周佛海的脸色吓得更加惨白,连忙开口解释道:“赵小姐,真是好身手!周某佩服!”说着把自己的脖子往后缩了缩额上冷汗直流的说道:“赵小姐,别……别……千万别误会!”日寇乃是异族外虏,他们妄图想用区区弹丸之地,吞我大好河山和四万万同胞,可见阴谋极深,其心可诛!过去是鄙人愚笨,错勘贤愚,误入了岐途,听信了小人的谗言,辜负了雨农兄的一片苦心!”如今雨农兄还能这么既往不咎,给鄙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真是思之汗颜啊!”周佛海惶恐的说道。哼!周先生真是好口才!”冰寒冷哼一声说道。我该相信周先生对我的保证吗?”请赵小姐放心,鄙人这次一定不会再伤了和雨农兄的感情,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周佛海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发誓道。
对于周佛海所谓的毒誓,冰寒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她何尝不清楚周佛海的为人,典型的变色龙一条,有奶便是娘!凭着自己一张三寸不乱金舌,和他的趋炎附势还有见风使舵。在蒋中正那里谋的侍卫室主任一职又到现在的财政部长兼中央政治委员会秘书长,中央储备银行总裁,上海市长等职。冰寒心里清楚,如周佛海反复无常之小人,在性命的威胁下,别说是什么发誓,哪怕拿着枪,对准他的脑袋,让他向着组织发毒誓,他也是说得出口的。
“最好是这样!”记住,别妄想着耍花招,否则我向你保证,今天这份礼物,下一次落在的就是你周先生的头上!”冰寒双眼冷冽的凛然的说道。周佛海一听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的说道:“明白,明白。”冰寒红唇一勾,冷冷的笑道。接着把一把勃朗宁短枪扔在了周佛海的面前冷声道:“周先生,下次可得记得把武器给藏牢一点!”周佛海看着脚下自己的勃朗宁,再抬头一看眼前并无一人,冰寒已然悄然远去,徒留满脸惊愕的周佛海。
回到自己的下榻之地,冰寒知道,戴笠交待给她的任务她已经完成,周佛海的警钟也敲过。只是心里知道,戴笠也并非什么善类。眼下是非常时期,戴笠则需要周佛海这颗棋子,而周佛海也需要戴笠这座靠山,来确保他的性命无忧。所以说周佛海和戴笠俩人是相互利用,相互试探的关系。
冰寒心里清楚,这次戴笠派她来上海,则是长期的,因为她要随时监视着周佛海的一举一动。戴笠对于周佛海从来没有完全真正的信任过。冰寒在心里沉思着,此次来沪,她自己本身也是带有秘密的。这个秘密是不能让戴老板知晓的,作为长期潜伏的独立特工,保持头脑清醒和缜密的思维是必备的。还记得,当初他的上级青瓷对她说的那番话,从现在开始,忘记你的真实姓名顾雅璇,此刻起你的军统代号则是冰寒,如冰一样的寒冷,如冰一样的冷静。而你的中共代号云染处于长期静默状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作为军统独立特工冰寒,无疑是优秀的。这些年在戴笠身边凭着她矫健的身手和冷静独立的思维,成功的完成了一项又一项的任务。从陈炳不知不觉的死去,到现在的陆琛,冰寒的手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她不似刀枪般的大动干戈,往往她是不动声色,令人悄然无声的死去。因为这种转瞬即逝的死法,也是最令人心惊的。因为这一秒你还活着,或许待到下一秒你便不在这个人世间。
身为特工,她自知自己的身份。本身就带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有时候看到自己的同志,自己的战友,被戴笠手下那些人残忍的虐杀,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咬着牙,强忍着心底那一份锥心之痛。并非是她无情,而是身为特工本身就不允许她带着太多的感情。感情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则是害人害己的。一旦不小心踏入,将会是万劫不复的田地。所以从那时起,她隐藏着自己真实且鲜为人知的姓名顾雅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变成除了任务之外,对任何事情,任何人,莫不关心,冷情冷心之人。除了她放在心底那位男子!
暗自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竟然变得有些伤感,但是当下的时局,又岂能允许她伤感的呢?调节了自我情绪,知道接下去要做的事情。这次她来上海,其实另有任务,刚收到她的上级青瓷给她发来的秘密电报,约她明天下午两点在公园里会面。得知这个消息后,冰寒拿出打火机将电报给销毁。她知道,凡事只有不留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才是最安全的。
这次来沪,清醒的明白,脚下的道路是异常的艰险万分,在黑暗里行走,在刀尖上舔血,时刻准备着告别脚下自己所热爱的这片国土,无愧于自己的信仰……
夜阑珊,灯火已尽,知道使命还将继续前行着,自己只能更加的坚强着。
第二日清晨,太阳初升,明诚早早醒来,打开窗户,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蓝天白云,无不彰显着惠风和畅的好天气。只是再怎么明媚的阳光,再怎么透明的天空,都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而言。明诚心里明白,再没有真正胜利到来之际,他们则永远生活在伪装的岁月里,纵然的阳光,也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
到了厨房间,做起了早饭来,自明诚10岁来到明家后,明镜和明楼都对他极好的,由于从小痛苦的童年磨难,使得小小身躯的他遍体鳞伤。所以家务这种活,明镜明楼是不舍半分让这个孩子来做的。不过,明诚从小就乖顺懂事,心底一直怀揣着一颗豁达通透的感恩之心。后面由于,跟随明楼去了法国,回国之后投入繁忙的工作之中,所以后来早饭之事,便交到了阿香的手中。不过这几天,阿香这小丫头,不小心感染上了风寒,没办法只能在自己的房间里,好生精养着。阿香虽然是明家的佣人,不过从小在明家长大,为人也是踏实勤奋,手脚利落,吃苦耐劳,深得明家上下人的喜欢。明诚也一直把这个小丫头当做是自己小妹看待的,平时也对她关怀备至。
准备好了早餐,开口叫道:“大哥,大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楼来吃了。”听闻声音,明镜和明楼走下了楼梯。明镜看到桌上准备好的早餐,笑容满面的对着明诚说道:“阿诚,真是辛苦你了。”不辛苦,大姐。”明诚乖巧的说道。明镜点点头,转过身对明楼轻笑着说道:“我看在法国巴黎这几年,你明大公子,要是身边没有阿诚在照料你的话,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养活自己了!”听着自家的大姐对自己的吐槽,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姐……瞧您这话,说的……”怎么啦?”明大公子,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看看,在法国这几年,自己养的那么好,把我们阿诚弄的那么瘦,真是看得令人心疼!”听着大姐对明楼的“训斥”,明诚默默的心底偷笑着,因为平时在无论对外如何,八面威风,巧舌如簧,运筹帷幄的明长官,在家里,在长姐面前却是变得支吾其词,不知该如何应答。
吃完早饭后,明楼,明诚俩兄弟便去上班了,开始他们即将到来伪装的一天。
到了上午十点,明诚有条不紊的整理好手上的文件。想起来,明楼有一件黑色大衣洗好后还没有取,趁着取大衣的时间和冰寒会面。那里正好离公园不远。
下午两点的时间,公园往往是人员比较稀少,因为大家都在上班之中。
拿着文件,去了明楼办公室签字。发现里面没有他人,直接开口说道:“大哥,这里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字,还有梁仲春的这一份。”明楼接过文件笑笑说道:“梁仲春这个家伙,又遇到什么麻烦之事,需要你明秘书长帮忙啦?”明诚轻笑一声说道:“他呀,无非就是他的那些货品,那些货品他看得紧,可以说是他的身家性命。”明楼笑笑不语和明诚心照不宣,梁仲春一直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牌。
签好了文件,明诚说道:“对了,大哥,下午我出去一次 ,帮你去取大衣。”明楼点点头说道:知道了,还有以后这样的小事,你无需向我汇报,自己决定就好。”是,大哥,我知道了。”说完后,走出了明楼的办公室。
看着明诚离开的北影,明楼沉思着,阿诚这孩子如此的优秀,沉稳内敛,如若不是一直跟随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必然是一支雄鹰展翅高飞,等待着是属于他的一片蓝天。
帮明楼取好了大衣,看了一下手表,临近两点,便来到了对面的公园里,果然人不是很多,坐在长椅上,拿起报纸翻阅着。
过了少许的时间,迎面走来一位一身米色套装的女子,脚下一双白色高跟鞋,头发半披,手里拿着杏色小包,淡雅的妆容令人看上去舒服而自然。
女子走至明诚身边,不动声色往两旁看了看。随后开口说道:“组长,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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