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

廣化寺。釋迦文佛塔

睡在川流不息的佛堂旁

在釋迦文佛舍利塔打坐

那裏的迴聲特別大。

你知道嗎？

這一生所為何事？

歸來。

年復一年，

日復一日。

佛陀在虛空中閉目不言

我躲避著你尋找的視線

柴扉開了又掩，

掩了又開。

那條屋後的小路通往何方？

路的盡頭是盛夏的果實。

呵，我隨身的行囊中

沒有蒲團

那年，九十歲的老奶奶親手

一針一線縫成的蒲團

被遺忘在小南山的

青石台階上

風漸涼

你誦咒的聲音

不驚不佈

風吹過

不起一絲漣漪

我已忘卻

歸途

我的雙膝發涼

我的雙目盲空

我的心中空無一物

——聽

唯有一聲嘹亮的佛號

如同晴天霹靂

在頭頂裂開

12.1 回家記事。

每次回老家，都會回寺院。之前在寺院呆的時間都會超過在家，每次回來，總覺得必須回寺院。寺院纔是真正的家。

十年生死兩茫茫。就這樣過了生死兩忘的十年。如佛經裏言，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從茫然無知的少年，到兵荒馬亂的青春，走到現在，依然不知歸途如虹，如夢似幻。年復一年，日復一日，走得踉踉蹌蹌。

這幾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接下來的路，我也無法篤定。唯一能確定的，只是當下的這一刻。如同對自己的一個承諾，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每次回來，都會去繞塔。那座千年古塔，不知底下是否隱藏著釋迦文佛的舍利，但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這股能量穿越千年，依然在冰涼的石室里迴盪。每次閉眼在那打坐，總能感覺到靈魂微微的震動。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一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歸來。如歸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