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上初中之后住校,每周五下午回家,周一早上返校。回到家,儿子习惯于放下书包找点吃的便拿起手机玩游戏。作业到周日晚都能完成,我们也没多过问。后来班主任在家长群中说作业不算太多,并要求家长监督孩子周六完成,周日可做些复习。
虽然我们并不认同所有时间都用来学习,但也认为需要提高效率,学习时专心学习,玩时毫无顾虑、放心地玩,所以便跟儿子说要周六完成作业,儿子听后马上皱起眉头,说作业太多,周六完不成。看到他的表情,我心里有些赌得慌:一有事说事,不要一说就拉着脸;二老师说可以完成,你说完不成,就是效率低、懒,就是想玩游戏。现在细细思量,这些想法的背后有一个共同的逻辑支撑:现在儿子某些方面不够好,希望儿子更好,更优秀。
虽然心里老大不痛快,但由于没想好解决的办法,也就没强硬压制他必须做到。但一段时间下来,观察到儿子一般都要等到周日下午甚至晚上才能完成作业,整个周末不是关着房门说做作业,就是拿起手机玩游戏,玩游戏时间明显比刚开始增多了。我们与儿子商量要限制玩游戏时间,他虽同意,但还是有空就拿手机,说查资料或看学习视频,还回手机时,界面也总是在资料页或学习视频页。我感到怀疑、不满意,觉得应该先完成作业,觉得他在阳奉阴违,查资料看学习视频只是幌子。
老公跟我表达想法,认为手机游戏一定要控制,作业也要周六完成。尝试了很多次,说教、命令都没起任何作用。
今天吃过午饭我在厨房刷锅碗,老公跟儿子聊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听儿子吼了起来:“整天跟老师说,弄得我在班里整天像个怪物。”我走出来看到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一下子就急了,冲他吼了起来:“你怎么在班里像个怪物了?”很多时候,对儿子遇事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子,我是不接纳的,觉得一个男孩子不应该这样。今天听到儿子的话我还有些担心,担心他的这种想法会给他心理带来负面影响,便急切地想要驱除他心中的这种想法。
儿子边哭边说:“这几天班主任总是看我,就像我是个怪物一样。都是爸爸老跟老师打电话说的。”原来老公为了让儿子能提高效率完成作业,便虚构了经常跟班主任沟通的事情,儿子又把这种情况与班主任“看他”的行为联系在一起,对班主任看他做出了错误解释:“看他”是认为他不好,是对他不满。便说:“你爸是跟你闹着玩,他根本没打过电话。”这时儿子显然听不进去,哭着回屋关上了门。老公觉着不能让他留下这种想法,便追到窗前,对儿子说:“今天这个情况必须得说清楚。”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说也白说,儿子肯定听不进去,于是选择什么也不说回屋去午休,准备下午或晚上找合适机会再沟通。
下午仔细回想这段时间过周末的模式,发现儿子除了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出来就玩手机外,我们也几乎是除了吃饭能跟儿子在一起外,我和老公也几乎都在忙着工作,竟没有全家在一起的娱乐时间。我们在责怪儿子做完作业就玩游戏不跟我们交流,却没发现我们竟没给儿子这样的时间。于是决定无论工作多着急也要放一放,创造家庭共度时光。吃完晚饭,儿子又去看补充视频,我说:“儿子视频周日看也行,八点妈妈有个视频会议,现在正好有时间,我们一起玩玩吧。”我叫了几次,儿子出来了,我们边玩边聊,就班主任看学生,我结合自己作为老师的角度和我学生的情况做了多角度猜想,当然都是正能量的角度,能感觉到儿子轻松了很多,然后我对他说,妈妈联系学生家长都选择说学生优点,联系你们老师时就更不可能破坏儿子的光辉形象了,你放心爸妈本不是随便给老师打电话的人,即使打也一定会是夸奖儿子的话。并跟儿子表达了很理解他周末想放松想玩儿的心理,我们也希望他周末回家好好玩玩,如果能提高作业效率,就可以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玩的时间,且周六完成的话,周日玩起来也心无挂碍。
过了一会儿,我把老公也喊过来,说:“快来玩,工作再重要也没儿子重要,我们一起度过美好时光。”这时儿子提议让我做小桔灯,我本想动手,转念一想,还是交给了儿子,自己只提提建议,竟然做的很成功。过后儿子又说:“在上面罩上塑料袋做孔明灯怎么样?”我说:“这个小桔灯太沉了……”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表达限制了儿子的思维,便说:“那你试试看。”儿子自己又换用纸壳做了盛蜡烛的小盒,自制孔明灯,试放时,老公积极地在一旁帮忙,最终没有放起来,我们思考了原因,回想了孔明灯的构造,儿子兴致很高,说明天再试。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儿子竟未碰过一次手机。
在亲子关系中,我们总是对孩子有很多期待,有各种标准,在交流中,我们更多地是拿着这些标准、这些期待单向地要求孩子,忽略了孩子做为独立的生命个体内心的需求。爱不是理性地要求,不是冰冷的标准。爱是温暖的看见,是用心的陪伴。只有这样的爱才能让孩子与我们心贴心,才能带给孩子支持,才能真正激发孩子的生命能量,让我们放下标准,看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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