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铁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哪怕八月天黑的晚,月台上的路灯也一盏盏的亮了起来。男人的影子,女人的影子,手里夹着一根烟的影子,拖着旅行箱的影子,抱着孩子的影子...影子们拥挤在一起,从车厢里鱼贯而出,重叠成一块长方形的黑幕。宋清秋象征性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她从这儿下过无数次车了,闭着眼睛也知道去哪。这时候一个长着肥硕脑袋的影子从黑幕里凸了出来,清秋这才快步离开了月台。
下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夏阳生发来的两条微信,第一条是:到了?第二条是:西出站口。中间间隔了二十分钟,正好是路上给滞留的前车让道的时间。清秋重新锁上屏,对着镜面一样干净的屏幕练习了几组笑容,妩媚的,干净的,慈祥的。阳生总说喜欢看她笑,究竟是哪一种笑,他自己也说不清。他还特意强调,绝对不是照片上能看见的那种。尝试了几次后,清秋无奈的发现最后一种很难实现,毕竟自己是女朋友,不是奶奶。
西出口的通道很长,下了电梯转过弯,就看到那条长长的花岗石砖路,远方的出口映照着与晚霞同色的光芒。屋顶的墙纸早在上个世纪就开始脱落了,残留的部分任然顽强的贴在上面。路两边是一个个白亮的灯箱,每隔二十五米一处。很多都已经被遗弃,招租的海报破破烂烂的贴在玻璃上,白炽灯在里面有气无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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