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自然孕育着生命。每个自然生命的个体,都有其独特的属性。比如翠绿如茵的小草,虽然身躯单薄,也有其旺盛和顽强的生命力;再比如,天空中飘忽着的一片片云彩,每一刻每一片都变幻着各种形状,各种颜色相互融合变化。
生机盎然的春天,万物开始忽苏。经过一夜悄无声息的细雨滋润,宽阔的美丽的田野上郁郁葱葱,绿油油的一片。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山峦,各种花草树木争相斗艳,美不胜收。何清屋后的那株老榕树,错综斑驳的枝条开始长出嫩嫩的绿绿的叶芽儿,深绿色脉叶下,深褐色的枝干向空中延伸,锈褐色的气根向大地深植。
榕树是何清的太爷爷种的,有差不多两百年历史了。自她懂事起,赶上大晴天,榕树下就聚集着左邻右舍,有下棋的,有打牌的,有拉二胡的,也有坐在石凳上发呆的。最闲不住的是三娃婶子,逢人就唠叨着。三娃婶子不是三娃的婶子,也不是三娃的媳妇,有三个娃,所以大家叫她三娃婶子。三娃婶子五十七八了,老伴六叔做买卖赚了些钱,在外地买了房,养了个小老婆,据说水灵水灵的,柳叶眉,樱桃嘴,腰如细柳。前年春上,六叔回来和三娃婶子办了离婚手续,他们三个娃都大了,都在外地,一个上班两个读大学,不用怎么管了,只要给钱就行。三娃婶子有钱,六叔给了她两百多万,所以她不用干活,天天拉着一帮娘们炼广场舞,聊聊家常,牵牵红线。
何清在榕树下躺着闭目养神呢,三娃婶子就坐在她对面竹椅上,询问她昨天相亲的那位咋样。何清懒得理她,继续装睡。三娃婶子就走开了,来到何清她爹三娃跟前。三娃正“吧嗒吧嗒”地吸着长长的旱烟斗。
“别再介绍了,害了我,你又想接着害她。”
“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要不是我,你能娶着这么好的二丫妹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吗?”
“那我得烧柱香谢谢你了。”三娃又“吧”了下烟斗。
“河背老杨家的大公子,高才生,在银行上班。你认识的,上次开养猪场办贷款的那位,怎么样?”三娃婶子眼睛里放着绿光。
“你可以考虑,老六没意见的。他找小的,你也可以找少的。”
“呸,老不正经的东西,和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事。三十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有主见吗?”三娃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你小点声会死啊,生怕别人听不见。过去那么久了提它干嘛,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三娃婶子白了三婶一眼。
“你……”三娃怔怔地望着她,“唉……。”
“二丫妹子细皮嫩肉的,比我香吧?”
“别说了,丢人。”
“你要脸了?干那事时怎么没想到要脸,呸。”三娃婶子啐了一口。
“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床上躺着的是她。”
“唉,也怪我,忘记把后门关上了。”
“天意吧!”三娃望向远方,一脸茫然,“别再介绍了,她现在正处着呢。”
“噢?前天来的那位?”
“是。”三娃就低下头继续“吧嗒”他的烟了。
何清睁开眼,看下时间,躺下闭目,没过一会,又睁开眼,看下时间,又躺下装睡,嘴里念念叨叨叨的:“哼,再不来就不理你了。”
“不理谁呀?”一个熟悉的声音,顺风而来的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讨厌。”何清像猫咪一样扑向那个熟悉的怀里。
“他呀,不行,不行。”三娃婶子脸有些发白了。
“怎么不行?你又想怎么样?”三娃头也没抬,他懒得和她废嘴了。
“就是不行。二丫不知道吧?”
“尽说胡话,二丫有三年没起床了,她知道啥?”三娃生气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你最好拍个照,回去问下二丫,她一定不会同意的。”三娃婶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发展到哪一步了?要尽快,尽快阻止。”
三娃婶子踉踉跄跄地走了,嘴里嘀嘀咕咕道:“冤孽,冤孽啊。”
榕树下,何清还扑在那怀里,甜蜜地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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