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至此,我不自觉地朝自己狠狠甩了两个巴掌。丽丽听到声响回头,她的面容和身躯逐渐恢复了崭新的模样,只是声音依旧苍老嘶哑。丽丽即便不提起我心里也清楚,这完全是因为我当年好奇取出她的发声器所导致的。
“瑶瑶,梳子知道你这些年倍受煎熬,她一直让我在原地等你,希望有一天能帮你解开心结。她不仅丝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反倒是感激你在平行时空里赋予了她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出了隧道尽头,丽丽将我引到了一处行政服务中心内,那里面坐着一列井然有序地工作着的年轻人,他们看上去朝气蓬勃,谈吐气质皆不凡。丽丽指向了其中一位最为青春靓丽的女子,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她就是梳子。
我望向她的工作牌,上面印着“苏子默”三个字。
丽丽告诉我苏子默打小便十分出众,童年和我一样光鲜,一路绿灯完成了学业,今年又考上了公务员。她的追求者无数,一直都是少男们争相竞逐的校花苏子默,外人眼中的她堪称完美。
我胸中感慨万千,发自内心为她感到欣喜,但却没有过去打扰她,一直等到了她的下班时间,梳子眼中含笑,步伐轻盈地向我走来。
“表姐,别来无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苏子默那美丽的脸上没有呈现出一丝尴尬与不快,她与我并肩坐下,亲切地交谈着,仿佛我们昨天刚刚见过面。
她一声声地表姐叫着,我的身体不自觉地疏远开了她,我难以把记忆中的梳子和这里的苏子默重合,也难以接受这一声声生疏的称呼,从前的梳子只会无限依恋地唤我为姐姐啊。
苏子默见我发怔,急忙转移了话题。她盯着我的腕表说道:“表姐,你还可以在这里停留一个时辰,倘若超过时限你将会和这里另外的一个自己重合。”
尽管我对苏子默还没有产生亲情,但我宁愿留在这个时空,既想减轻罪过也想逃避伤痛。我对苏子默道出了我的想法。
“表姐,你有没有想过平行时空中的你是何种境遇呢?”
苏子默把我带到了小市场里的一家羊汤馆,从窗口向街对面望去能看到一个很小的卷饼摊子,或许那连摊子也不能算吧,折叠凳上面架着一个泡沫箱子就是全部家当了。卷饼的女人身材瘦削,颜色憔悴,额发留得老长遮挡着右侧的眼睛,头垂得很低,顾客来了也不与人对视,泡沫箱子承载了她所有的目光。
“表姐,她就是平行世界中的你。她很不幸,十八岁辍学与满嘴谎话的混混浪迹天涯,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了单亲母亲,在这期间多次遭到那个畜生的毒打,失去了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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