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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历情劫郑芒娃落草,赚阳寿两拇指筹谋

第二十一回:历情劫郑芒娃落草,赚阳寿两拇指筹谋

作者: 远洋船长 | 来源:发表于2020-12-21 08:54 被阅读0次

      黑娃回山寨的路上遇到了暴雨,人和马都被浇成了落汤鸡,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回来的黑娃失魂落魄,挥手推掉了送来的饭食,只是抓住酒瓶,拔掉瓶塞儿咕嘟咕嘟灌下一口烧酒,坐在石凳上垂眉不语。已和黑娃成为莫逆之交的大拇指看见黑娃一反常态,逼问他咋变成了这个球势相。黑娃从腰里掏出那把梭镖,把酒倒在钢刃上,骤然间变得血花闪耀。黑娃捧着梭镖钢刃,扑通跪倒,仰头长啸:我媳妇小娥给人害了,害他的人就是我的大,我的天啊。

      大拇指扶起黑娃,拥搀着走到火堆跟前,接着沉静地说:“兄弟,令尊鹿三叔可是一个好人哪!” 并趁机向黑娃坦露了自己诡秘得绝无人所知的身世,原来他就是和鹿三一起领导闹“交农”并在一个号子里坐了半年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三官庙的和尚。大拇指半自嘲弄地说自己也是因为一个女人才落草的。

      大拇指是关中西府人,他在二十四节气的芒种那天出生,父亲给他取下一个好记好听好叫的名字,芒儿,芒娃儿,芒芒儿。父亲母亲在他十五岁那年领着他到太平镇车木匠的铺店拜师学艺。车木匠身怀绝技做一手打制牛车的绝活。按规矩两年打杂,第三年起开始学艺,五年末出师。芒娃儿两年的打杂生活使他和谐地融进了这个家庭。聪明伶俐的他不到三年已经成为一个除了车轴旋制之外的全挂把式。剩下最后一年,芒娃儿竟然要求师傅自己独立打一副车轴试试并说弄瞎了赔木料。他打制车轴的成功造成了师傅的恐惧和两位师兄的难堪。大师兄倒还罢了,二师兄却把所有的妒火表现在脸上,被师傅看出训斥后,虽然表面上有所收敛,恶恨就此伏下。

      这天,师傅一家带着芒儿坐牛车逛庙会,一路上师傅不失时机地指点着车轴的秘密。牛车到了庙会后,芒儿就抽身回来和两个师兄一起干活。临近晌午十分,大师兄二师兄借故告假。二师兄临走前的阴风邪火并没有影响芒儿舒乐的心境,耳朵里浮想着他旋磨打制的的第一根车轴滚动时发出的无比美妙的声响,通过耳朵留驻到心里。这当儿,师傅的大女儿小翠赶了回来。精灵淘气而又对芒儿早生好感的她边做饭边开着轻松俏皮的玩笑。芒儿时而被逗得忍俊不禁,咯咯直笑,时而又羞得满脸绯红,不知所错。工房里,灶台边乃至整个庭院中弥散着一缕神秘的令人鼓舞的气氛。芒儿出神地看着小翠,她的细腰随着搅动的勺把儿扭动着,浑圆的尻蛋儿突兀地撅起来,芒儿觉得胸腔里鼓荡起来,萌发出想摸小翠尻蛋儿的欲望,他被自己吓愣住了,突然小翠凄厉地尖叫一声,扔了勺把,双手捂住脸呻唤起来,原来一团面团糊溅起到脸上烫下一片红斑,小翠让他用唾沫润一润。怀着庄严和神圣尚未用舌尖润到烫伤处,小翠猛然搂住他的脖子,把闭着眼睛的脸颊紧紧偎贴在他的脸上。芒儿双手随即搂抱住她的双肩,有一种强烈的欲望不断膨胀,十分明晰又十分模糊,似乎要把她的躯体纳入自己的胸膛。芒儿感到脸上一阵疼痛,随之又麻木了,模糊地意识到她的牙齿咬着他脸膛的肉了,温热的嘴唇和坚硬的牙齿同样美好。小翠突然松了口侧过头,把她温柔的脸颊贴到他的嘴上。芒儿嘴唇紧紧贴着她的脸蛋,紧紧地吮吻着。

      正在这时,小翠突然推开芒儿,脸色骤变。随着一声听似漫不经意实则刻意警示的咳嗽声二师兄走进院子。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早已妒火中烧的他尽收眼底,俩人随之所做的表情伪饰变得毫无用处。

      时过一月,依然风平浪静。害怕节外生枝的车木匠拒绝了小翠退亲的再三要求,辞退了芒儿,按原计划将她嫁到了杂货铺王家这个在镇上向来都不是平卧的大户人家。车木匠对小镇生活关系的盘算远远不及他对牛车各个部件卯巧设计得那么精当,他哪里知道的二弟子的突然离去并非巧合而是彻头彻尾的改换门庭投靠新主并抱怨宿敌,一张罩向他们全家并带来灭顶之灾的大网已然张开,骤然发生的事变把他震昏了。合欢夜过去的第二天清晨,老两口迎接的不是双双结伴回门的女儿女婿而是女婿恶毒无比的沿街谩骂和女儿不堪羞辱、上吊身亡的消息。女儿被夫家当作破鞋敞口货被镇上的人当作可耻可憎失去贞操的凶死鬼草草埋掉后的百日,杂货铺王家以大大超过前次婚娶的派势又娶回一位贤淑的女子,连演三天大戏。

      婚娶唱戏的消息传布很远。闻讯重新回到熟悉镇子的芒儿深情难以抑制,他要用新郎和二师兄的鲜血来祭奠小翠的亡灵。在瞅准了戏台下的二师兄的模脑儿后,于夏夜深沉戏剧唱到高潮处潜入杂货铺王家,在新婚夫妇睡前到上房里屋向老人问安时溜进新房藏下来。芒儿下了死狠心,至死也不叫这狗贼享一回新媳妇的福,他猛然闪出,用手里的杀猪刀涌进刚刚翻起身一丝不挂的新郎的后心。新娘叫了一声亦被芒儿卡住脖子,一拳打得昏死过去。芒儿溜出门大摇大摆径直走到戏楼右侧,挤入人窝,在黑漆漆的戏台下继续他的报仇计划。他一步一步往前挤着,终于挤到二师兄的背后,扬起装作擦汗的左臂,遮住了可能斜过来的眼睛,把沾着主人鲜血的杀猪刀又捅进伙计的后心。二师兄像是吃东西噎住了似的喉咙里“咯儿”一响,便朝前头站着的人身上趴下去。前头的人很讨厌地抖一下肩膀,二师兄又倒向后边站着的人。倒来倒去人们以为他在打盹哩!一但发现这是一具躺着鲜血的尸体,台下顿时乱了套。芒儿再次趁乱潜回到杂货铺青砖门楼下,听到戏楼那儿惊慌的呼喊,眼看着王家屋里的人鱼贯而出奔戏台而去,扬起手抖一抖门楼上挂着的两只碌碡粗的红灯,蜡烛烧着了红灯和竹篾骨架,迅即撩着了房檐上的苇箔,火焰蹿上房去了。芒儿夹在混乱的人群里并不惊慌,亲眼瞅着杂货大门里抬出的僵死的新郎,又看着杂货部变成一片火海。

    大仇得报的芒儿站在小翠的坟丘前,把扎着杂货铺主仆二人鲜血的杀猪刀扎进坟前的土地里,为了某个明确和朦胧的目的,他把身底那件小翠扎花缝下的蓝布上扎绣着蛤蟆和红花的裹肚脱下来,拴在刀把上,转身离去,在多日后县府确定凶手下令追捕郑芒娃的时候,他已进入;了几百里之遥的白鹿原上的三官庙,跟着老和尚开始合掌诵经了,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天才的车木匠,多了一个平庸乃至不规的和尚…

      郑芒儿告诉黑娃寨里抢来的黑牡丹就是杂货铺王家娶的那个新媳妇,他就是不让她守志,不让她立贞洁牌坊,要让杂货铺王家恶心难受。自己本来是个手艺人却要杀人放火闹交农蹲监牢。旁人不给咱活路,咱就反手把不痛快也扔到他狗日的头上。

      听完郑芒娃的故事,黑娃感同身受。既然而今大家活的都是赚下的,还有啥想不开放不下的,当务之急是趁着官军和游击队互相厮杀腾不出手来招惹咱们之际赶紧扩编队伍,瞅准机会把宿敌葛条沟辛龙辛虎那一帮子祸害给他狗日的连窝端了。那俩货脑子里安了一个转轴,农协红火时随了共产党,农协塌火时又扔了共产党打出土匪的旗子。这号人朝三暮四,早晚是一祸害。

    芒娃黑娃对饮着,倾诉着,谋划着…天色透亮,大拇指告诉黑娃,夜间有个故人来寻他,睡在黑娃的炕上。

      读者朋友们,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大拇指婉拒入红军,鹿兆鹏虎口险逃生”

特别声明:

    1. 本书的人物、情节均源于陈忠实先生的《白鹿原》,版权归陈先生所有。笔者的缩写仅是出于热爱,本书也仅用于粉丝之间的交流学习,不涉及任何商业用途。

  2. 本书的回目,归笔者版权所有,如有借鉴,请联系作者:远洋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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