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爱故意出丑

奈保尔的《米格尔街》中写道：他（花炮师摩根）总爱故意出丑，没人笑他，他就不舒服，他整天都在琢磨一些新招，希望博我们一笑。他是那么一种人：他一旦发明了比方说把一根香烟放进嘴里然后又用火柴把它点着的玩笑，一旦他做了一次，就会一遍一遍没完没了地做下去。

这让我想起宋来。

那时他是班上被人欺负的对象，尤其是在放学途中。大家伙都爱轮番捉弄他，嘲笑他。至于原因，大概有很多的方面，比如说宋写字潦草，被老师说过像师爷画符一类的话。又比如说他穿着过时，脸上又常挂着两行鼻涕。总之是家里穷，学习方面又差，性格又懦弱等等原因。

调皮的同学喜欢把他的手反在背后，当犯人押着。或者把他推倒在收割后的田地里，再盖上一把干稻草，以此为乐。宋似乎很少反抗，他的性格和体力都不是对手。

等到欺负他的人走远了，他才敢说出来我总要报复，总要好好治一治他们的激愤的话语来。有一次甚至说出来狠话，要放一把刀到书包里面。

我那时虽然不曾是那帮顽皮“无赖”孩子中的一个，但也常常作为一个冷漠的看客，一个甚至带着微笑的看客，不曾发出来一声制止的话，不曾帮过他一把。

好在那也并不是多么恶意，也就是短短初中期间的一段顽皮时光。有时候因为无聊，宋会故意说出来一些刺激或者夸大的话，引得那些手痒的孩子过去他身边。

后来，初中毕业后，很多人便直接进入了社会。宋也去了南方，他家的一个亲戚在那边开超市，宋过去当收银员，这一干便是二十多年，直到现在。

善良的人总不会运气太坏，现在的宋事业有成，家庭和睦，在那边也定了居，过年过节偶尔回来一趟，已是大家口中的宋老板了。宋依然性格大大咧咧，有一次还在县城的饭点安排了一次好友聚餐，其中就有当年的顽皮同学。大家也快要把过去的事情给忘记了。只是为了生活，大家没有多余的轻松的时间，否则大家再一起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