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公里的山路,胡家三父子扛着胡山的尸骨,硬是走了两天。
胡家老大的肩被磨青了,老三腿肚子也在不断打颤。
胡汉嗓子有些干,他抿了抿两片又干有厚的嘴唇。
一路无话,空荡荡的山沟沟里,不知名的大鸟哇哇叫,叫声凄厉悠长。
离村口还有两里地,老三就跑进村里招呼乡亲们来。
胡山的尸骨刚进村,满条路的炮仗就轰轰响。
胡嫂背着得了脑膜炎的大娃,一个趔趄,扑倒在抬骨的担架上。
“山啊!山啊!我的山!”
叫声震天,村口一时间挤满了人。
大娃也在这惊天的叫声中醒来,开始哇哇乱叫。
胡山的母亲慢慢走近儿子,那声“儿”还没喊出来,一时间天昏地旋,昏倒在地。
“老婆子!”
“妈!”
“他二婶儿!”
“叫王医生!”
刹那时,哭声,喊声,鞭炮响成一片,人群骚乱。
大家都在背地里骂胡嫂不吉利。
克坏了儿子,克死了丈夫。
流言蜚语慢慢堆积在胡嫂淡薄的肩膀上,她整日浑噩,陪在胡山棺材边。
村长带头召集乡亲们送葬,胡山出殡那天,三三两两的乡亲们前来吊唁。
白旗飘飘,没有谁注意到胡嫂肩上背着的大娃是否吃饭、喝水。
胡山下葬后,大娃的脑膜炎却神奇病愈了
村医王医生看了后,无奈摇头:“脑膜炎倒是好了,不过这娃脑瓜子,以后怕是不好使。”
胡嫂眼神空洞,憨憨地点着头。
胡二婶送来一岁多的二娃,胡嫂抱过去,眼泪水一股股往下流。
丧事过去两个多月,隔壁村儿的秦大就托人来说媒。
胡嫂答应了。
胡嫂的头埋得低低的,她怕那些瞅她的眼神儿。
丢了这边的土地,带着两个孩子和全部家当,走进了秦大的门儿。
家里一下少了四个人,胡二婶儿坐在门前,一边搓麻线,两眼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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