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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那边乘船出发,我从这头凭舟归来。
不像那天朦胧的雨。你撑伞,站在船头,含泪,回首,作别。
从一间狭小的巷弄游进来,紫藤花垂在破碎的墙上。隐约中,一个旗袍女子,撑伞,彳亍,慢慢模糊在花瓣间的光晕里。
不是他的丁香。他的那个女人,绝不会出现在这儿的。
我追她。她留下一点点气味,我伸出手去——摸到了淡淡的涩。我追她,她黛青色的旗袍,颤动的衣摆,迷离的背影……
“这妹妹我哪里见过的。”
这是谁在那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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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像蒙了纱的绣,一层一层的迷,一点一点的晦。我不敢作声了,小心翼翼地走。怕稍大一些的脚步声惊走了恰到好处的灰,怕一抬起头就看到你惊心动魄的眉。
悄悄地,我看见,你独坐在小柳竹椅上,低唱:
“偶然间,心似缱,在梅村边,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秋光好似残春,流水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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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橹慢摇。又见了船头的那位妹妹,她低掩着唇,从小石桥洞中徐徐飘来。天色愈加灰冷,宛若由秋入冬的苍漠,夹杂着黯黯水乡的离愁。
可不是——那石桥上悠然而过的,与桥下翩然而行的,不正是那个女子?她默默地神游了,归处不再是那萧索的,被三百年沧桑岁月蹂虐过的园子,而正是这温婉如初的水乡。
不知哪一隅,传来打糕的声音。雨还是来了。木槌倏地扬起,又砰地落下。在雨中,浑重的声音都湿了。
“打——糕——”
巷口,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编槐花环;有人对着木栏窗向里张望;情侣坐在石凳上互相低语……
多久了啊,隐居此地,那个长发垂肩的女子——我从这头乘舟归来,依旧听得伊人浅吟: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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