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生活在西北,常闻的是黄土、孤烟之味。偶尔在冬日午后慵懒的阳光中,爬上干枯的梨树,压得枝头呀呀作响,仿佛要断裂一般,慌乱中赶紧跳下,逃之夭夭。忽一日听得“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一句,甚是向往。自小看惯了杨絮遍天飞扬,看尽了千树万树梨花开,凭一知半解,以为那花儿江南才有:八月桂花遍地香,有风香十里,无风十里香……
至某一日,自己的女友是个桂林妹子时,才知道桂林也产桂花。想,那可能就是“桂林”的由来吧——“桂树成林”么!便笑自己只认江南才产桂花这个死理。
人闲桂花落。想必这花生得恬静,就像诗里写的,夜深人静时,自开自落。我住的院子里便裁着几棵桂树,树不高,花很小,香气却袭人,不像有的花,中看不中用。记得有人曾说过,看桂花,不看树形,不看花瓣,只品花香。那沁人心脾的桂香,也许正是我喜欢桂树的原因?
“独占三秋压群芳”,一夜有雨满地泪痕, 一夜有风满院残花。秋风过处,不过一夜光景,那几树桂花便落得精光。今天是冬至,似乎离桂花香很远了,可是早晨起来仍然看见有星星淡黄散在寒风中。花香淡淡入鼻,心神为之一爽。
古人爱莲,我喜桂甚。(任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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