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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树知道

如果树知道

作者: 劲松MU | 来源:发表于2017-11-29 14:25 被阅读0次

    看了《只有树知道》,让我带你看另一个视角,让我赋予她勇气。

    一,树爷爷

    鸟鸣,微风,我躺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脸上,暖暖的,痒痒的。让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挡。指缝间的光影,仿佛是五颜六色的。

    “该回去啦,不然奶奶该着急了。明天再来看你哦,树爷爷。”收起书包,我拍拍身上的草削,转身摆手,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这是每天独属于我和树爷爷的时间。

    “奶奶,我回来了~”,一阵风似的跑进院门,“小尖嘴,大红冠,白尾巴,你们都还好嘛,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哦~不是故意让你们饿肚子啦~”

    屋里,稍显破败的桌椅旁,一位老奶奶刚从布墩上,蹒跚的站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杖,先用专门的锦帕把神像和神案擦的一尘不染,再慢慢的走到门口“小莲回来了。把鸡喂完了快去写作业,疯丫头。奶奶去给你盛饭吃。”

    “奶奶,我在村头又看见二狗叔了。他夸我漂亮来着。”我心里默默窃喜,小莲漂亮了,小莲是大姑娘了,小莲要快快的长大,好帮爸爸妈妈,他们出去打工好辛苦吧。

    “疯丫头,村头那惫懒闲汉,咱可不要理,村里有手有脚的都出去赚钱了,就剩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奶奶一边放着碗筷,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奶奶,没出息就会不去大城市吗?”我咽下一口嘴里的饭,眨着眼睛急切的问到。

    “是啊,你问这干啥?”奶奶微微一愣。

    “奶奶,那你让我爸我妈也没出息呗?”我望着奶奶期待的问到。

    “……快去吃饭去,净说啥胡话。”奶奶看着那双清可见底的眼眸,心中一阵酸楚。狼狈的转开眼睛。“造孽噢”

    “不说就不说嘛,又不跟我说。”我懊恼的想着,等我跟树爷爷说去。

    二,小胖

    “我去上学啦,奶奶。”背起书包,拿着快吃完的小半块饼,跑出门外。

    “慢着点,记得把书都带全了。去和小胖一起走。”奶奶望着我风风火火的背影,爱怜的说到。

    远处只隐约的传来我的回应,“知道啦~”

    “小胖,小胖,快点~”,我跑到小胖家门口,催促着。“来啦,来啦。”随着稍显憨厚的声音,掀起门帘走出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门后传来小胖家大人的催促,“把汤喝了再走。”

    “烫,来不及啦,不喝了。”小胖朝着里屋喊了一句。

    小胖又踢走一块路上的石子,忽然看着我,“怎么了?别踢石子了,奶奶说,那样鞋就容易坏。”略微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稍显挤脚的小布鞋,皱着眉头数落着小胖。“别管鞋了,坏了俺爸再买。今年暑假后我就要去市里上学啦。你能一起去吗?”小胖子有些兴奋的说到。

    我的神情忽然有些黯然,小胖也要走了,“我爸爸妈妈供不起我和我弟两个人在市里上学。”我把头偏向一旁说到。

    “他们就是偏心眼儿。”小胖打抱不平的说到。“才不是,我弟太小,奶奶腿脚不好,照顾不过来。再胡说我揍你。”我气鼓鼓的瞪着他说到。“不说就不说,我可不是怕了你。”小胖看着我激动的神色,貌似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赶忙转移话题,说到:“作业写完了没?到学校借我抄一下。”

    小小的操场上回荡着孩子们的读书声,这个小小的学校里,聚集着周边好多村子的小孩子。小胖用笔敲敲我的后背,他又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的脑袋里总装着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唯独没有老师教的东西。

    我晃晃肩膀,示意他不要闹我,我要努力学习的。他却不以为然,锲而不舍的拍着我的肩膀。好吧好吧,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就好。一转头,一只画在本子上的猪头滑稽的在冲我笑着。刚想大笑起来,忽然想起来这是在上课,赶快收了笑容,假装咳嗽两声,狠狠瞥了他一眼。看到老师扫过来的眼神,忙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三,黑白

    日子,就如此重复的过着,转眼到了初夏。

    随着清脆的摇铃声,放学的时间到了,大家早就整理好书包等着,在铃响后快速的冲出教室。“小胖,等会我呗?我今天值日。”我转过头对小胖说。

    “二墩子找我抓鱼去,我今天先走啦~”小胖急匆匆的收拾着书包,一窝蜂的冲出了教室。

    望着空无一人的教室,我忽然想起了关老师讲课时的样子,今天她穿的大红色的裙子,长发飘飘的。老师是城里来的,她好漂亮,我也想长大后像她那么漂亮。站在讲台上,幻想着未来的样子,我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该回家了,我还要去树爷爷那里呢。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望着夕阳下层峦叠翠的山峰,“大山,你好吗?”我笑着喊到。大山并没有回答我,但我相信他应该在跟我说,我很好。

    “小莲啊,干什么呢?”一个40来岁,蓬头垢面的人在问我,头发因为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板结在一起。衣服裤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散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二狗叔啊,我往家走呀。”我回答到。二狗虚伪笑的笑挂在脸上,“小胖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走?”

    “小胖和二墩子他们抓鱼去了,没带我。”我略显懊恼的说到,却没有看到二狗听到我这么说,眼里上下打量着我,眼底泛起的淫光,耸动的喉头。“走吧,叔送你回家。”二狗叔说到。

    我醒来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了?肚子为什么这么疼?我的眼睛坏了吗?为什么只剩下了黑色和白色。二狗叔让我去看苞米地,然后他就摸我,他的手好丑,我不让他摸我,他脱我裤子,我不让他碰,我踢他,打他,他给了我一拳,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幕一幕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二狗叔不是一直夸我漂亮的好人吗?他为什么要压着我呢?压着我好疼。他好难闻,我变脏了?

    我木然的提起裤子,拍掉身上的灰,捡起掉了的鞋子,鞋子坏了,回去要挨骂了。奶奶又该心疼了。

    我走回家,“疯丫头,又跑哪去了?快去把鸡先喂了,这鞋咋又坏了,真不让人省心,奶奶先去给你盛饭去。”奶奶一如既往的絮叨着。“奶奶,我回屋一下。”拿着盆子打了一盆水,搭着手巾费力的搬到屋子里。“疯丫头,不吃饭。这又是干啥?我是管不了你喽。”奶奶不住地摇着头说着。

    屋里,怀疑已经被弄脏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得清洗着身体,清洗着身上的淤痕,血迹。希望能洗掉记忆里那股难闻的味道。把脱下来的衣服藏到墙角,它们,也脏了。

    四,恶意

    看着房顶,眼睛茫然的失去了焦距,“该去上学啦,小莲。快起来啦,真不让人省心。”奶奶的声音仿佛在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样。原本想跟奶奶说不去上学了,可看着墙角放着的补好的布鞋,看着奶奶微驼的背影。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跑到树爷爷那里,念书给他听,把我的委屈说给他听,告诉他我昨晚的梦,浑身赤裸的站在讲台上,台下是一双双窥视的目光。他们看着,笑着,我讨厌自己那个样子。我仿佛站在一边,看着讲台上的“自己”。我躺在树下,斑驳撒下的阳光也不再温暖,仅有一片惨白。

    行至山顶,看着阴森的山色,“大山,我讨厌你。”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我沙哑的声音从嗓子里传出来。

    下午要上课时,小胖笑着想拍我的肩膀,我触电般惊恐的弹开。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跟我说,“上午关老师找你来着,小莲,你上午去哪啦?”他脸上的笑,是在嘲笑我吗?不要理他了。

    关老师穿着她那件大红裙子走了过来。哦,原来我还能看到红色,那红是那么的刺眼。“有什么不舒服吗?”关老师望了过来,试图捕捉到我的目光,我移开视线,狼狈的摇头;“爸爸妈妈吵架了吗?”他们都在外地啊,看来我写过的家庭信息她根本没读过,她也不关心我,我无奈的摇头,看来,大人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想法,只有树爷爷才会听我说话了;后面她的问题就仿佛天边飘来的声音一样,再也听不清了。

    放学后也不再去理会嘲笑我的,跑前跑后的小胖。我的世界里只有树爷爷了。

    “树爷爷,是不是每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在别的城市工作;是不是每个孩子都需要努力学习,考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结婚,生子。”我茫然的望着前方不存在的焦点,“爷爷在的时候,每次喝药的时候,都会说:活着弄啥嘞?看来,我现在懂这句话说的意思了。”瘪瘪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活着弄啥嘞?”

    茫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关老师注视着我那双关心的眼眸。

    走时,望着树爷爷,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回到家里,收拾着碗筷,忽然接到妈妈从城里打来的电话,内容是听过几百遍的,吃饭了没?听奶奶的话。不要老在外面玩。“妈,我想你了。”随着这句话,所有的委屈仿佛都在这时爆发出来,我哭的泣不成声。“这孩子这是咋弄的?”奶奶看着哭泣的我,有些不知所措。

    “妈,我病了,暑假你们回来吗?我就想见见你。”我哭着说到。“暑假啊,厂子里未必给假,尽量吧。”妈妈敷衍着说到。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因为一直都是这样的。弟弟在那边接过电话说着他想说的话,而我只是机械的回复着,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再关心我了。听着忙线的嘟嘟声,仿佛又被抛弃了一回。暗暗告诉自己,好吧,我已经习惯了。

    奶奶关心的问着我,“哪病了?要不咱去医院看看?”但我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吃饭。面对着我的沉默,奶奶又急又气的怨愤道“犟驴似的,跟你爹一个样儿。”

    夜里,默默的烧着自己想和爷爷说的话,既然奶奶说,冥币烧了,爷爷就可以收到,那这些话,烧了,爷爷也能看得到吧。看着明灭的光焰,忽然想,如果这烧的是我,我会不会重新变干净?

    “小莲,你弄啥嘞?”奶奶终于看到了火光,用拐杖打灭了火苗后,准备打我的拐杖,举起,又轻轻落下。奶奶试图抚摸我的肩膀。我闪电般的弹开,瑟缩的躲在角落。奶奶过来搂住我,“小莲,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奶奶问到。“奶奶!”我委屈的抱着奶奶,放声大哭。“造孽奥!”奶奶流着泪叹到,“孩子,这可不敢跟人说,跟人说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可我不懂别的,只知道奶奶不让跟别人说。奶奶也不要我了吗?我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消散了。

    五,逝/望

    我的眼里失去了色彩,我开始自我封闭。这是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坏人没有得到报应。

    他又欺负我了,草垛上,我仿佛站在一旁,看着一个眼神麻木的幼小身体被压在一具丑陋的身体之下。

    又脏了吧?

    怎么才能洗干净呢?

    奶奶看到我蓬头垢面的走回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流着泪,倒了一碗白酒,点着了,用手蘸着酒在我身上不住的揉搓着。

    看着酒碗上明灭的光焰,我忍不住的用手去碰触。“作死噢。”奶奶赶忙一把把我的手拉回来。继续望着那光焰,“这样就干净了吗?这样就干净了吧!”我默默的想到。

    他又欺负我了,看着躺在草垛上的二狗叔,我把酒悄悄的倒在周围,“二狗叔?”一碗酒泼到他身上,“呸呸呸,疯丫头,你作死啊!”看着我手里拿着的打火机,他惊恐的想要扑过来。这样便干净了吧。默默的烧着的草屋,一道青烟飘至山巅,沉默的树爷爷,继续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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