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兆,幼时与我为幼儿园同班生。1964年,我俩均被李阁老小学录取,且再为同班同学。五兆在其少年时代,言行举止乃透着老派之风。受家父如飞先生之影响,五兆从小嗜爱读书。文革期间,学校一度停课,而五兆,安得宅在家里,闭门阅读其父藏书。一日,我光临太仆寺街马府,见五兆正卧榻阅读。走进细看,其所持如砖厚册典之书名,乃为烫金“资本论”三字,顿刻,令我惊诧不已,继而心生佩服。
与五兆兄相处,令我最舒服的感受,就是其为人谦和,只是,他有时惯于我行我素,不拘小节。
文革初年,我们恰读小学三年级,当年的语文课本,被毛主席著作所替代。记得一日,老师讲授《纪念白求恩》一文时,尽兴地展开叙事,其中一段,说到白大夫某次为伤员做手术时,恰逢日寇偷袭,枪声渐近,险在临头……,这番画面感极强的叙述,令教室安静至极,一个瞬间的停顿后,老师抑扬顿挫的说道:“这时,只听得山上传来…”,话未说完,教室突然传来一声排气声响,在片刻间后,引来窃窃笑声。师大怒,当即勒令肇事者起立,但见五兆同学,慢悠起身,师斥:汝为何如此反动?五兆凛然回复:屁,乃人生之气,哪有不放之理!师大怒,撂下课本,以激昂状,对五兆这等行径进行上纲上线的怒批,半个时辰过后,下课铃声响起,师方罢休,面带一副愤慨状,走出教室。
一年后,为落实伟大领袖的“五七指示”,北京各中央各机关,掀起走“五七大道”的风潮,五兆兄也随其全家,迁至河南长葛县的五七干校,至此,我与五兆兄失联。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