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深冬了,夜长老天爷的帘子拉下的早,才刚六点多些就阴沉了半个度的黑,山里的沟壑多,风兜来转去一天了,刮的更急了,夹着盐粒子大的雪,一个劲的在树林左右飞旋。
一行四个人算来从家出发也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晚饭后就出发,一路上夹着聊天和说闹可没停过脚,小孩子精力本来就旺盛,加上肚子里添够了饭更有生气,活像小老虎,腿不长但步子勤,回头看去村里的房子一点影子都看不见了,烧火出的烟气也被山丘和黑夜搅散,连同村庄一起被丢在了后面。路长了夜也更浓郁了,年龄最小的那个有点怕了,说闹之余夹了句,今天就挺远的了回去吧,我腿都走酸了。说罢就一放赖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雪上。高个子的笑话他,你又累了,今天就你吃的多,出来时候那母猪肚子都没你圆。说这一把拉起来做在地上的小个子,掀起衣服拍了下他圆肚皮,一阵哄笑后,一行人又走了起来。
走的更远了,几人打闹后的笑声也小了,哈哈声里都夹着疲惫,是啊里面第二大的孩子按亮了夜光的手表,一看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了,换着跛脚的来都要走的出几里地啦,更别说精力充沛的他们了。年龄最大的那个说,这样吧一会我们再走半个小时就回去吧,今天出发了3个小时,也经历了深夜树林的恐怖身影(其实是,因为白天林场有管制,所以同村的老魏头在天黑来偷砍树)雪地里的尸体(一只没找到吃食冻死的小鸟)和同伴的受伤(大个子走走路摔了,把手弄破皮了)等等经历,我们冒险队也算今天没白来了,下次天暖和点我们在进山深点,说不定有什么宝藏呢。大家嘻笑的应和,谈话间眼前就是一大片的松树林。大家一致同意进去歇歇然后返程回家去。
松树林是林业种植的,我们小时候叫做不老松,因为一年四季一个样,松枝绿的像塑料,方方正正的排布,连绵了数里。松枝茂密进入松林里,遮挡的更甚,伸手不见五指,不过是挡了下风,不如外面冷,几人又做下东西左右的话题胡扯起来。聊着聊着,突然最小的那个换了个位置,和对面的大个做在了一起,又一点点凑近大个子,突然一下扑向了大个子,大个子下半身做在地上一个不稳被他扑到,小个子以奇怪的姿势压这他,眼神也直愣愣的,两个人拉拽不动,大个子被压出了噗噗声面色如土,最大那个握了把雪,一把塞进了小个子的领口里,冰凉贴肤的刺痛感一下子让他清醒,弹射般站立挺直又萎靡的蹲下了,嘴里嘟囔着,冷啊好冷,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大个子惊魂未定,余下二人惶恐神色的面面相觑着,霎时无话,四人不敢停留,大步向松林外跑,三兜两转,跑到都喘大气了也不见松林尽头,漆黑下更寻不见来路,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四人更慌了神,一下子热血上头又朝这指定一个方向跑去了,果真这股子劲儿还真就让他们能看见了出口,眼前几层树林外就是一片空地了,几人加快了步子,忽的望见前面好像站定了一人,不过夜黑只见轮廓。彼时已经是夜里9点多啦,许是家人来找啦,几人喊了声前面那人没应,依然直挺着,堵住来路,没办法了几人只能硬着头皮过去。随着距离短了,看的也真切了些,这原来不是站定的人,却是件军绿色的长大衣,不过是之前打湿过水,所以冰冻了之后就像座雕像般直挺挺的矗立在这里,在旷野里显得庄严又诡异。
那天很晚才到家,第二天睡醒了后浑身酸痛的要命,那个小个子回到家就发烧了听他家里人说他说了一夜的梦话,树林的冰冻的大衣也找到主人了,一个拾荒的掉进了冰窟里,大衣湿透了,人也冻死在那片树林里,至于为什么我们几人没看到,和大衣为什么矗立在哪里,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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