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8月10日,我写下:你像梦一样抵达我的城市。我一直以这个日期作为我们恋爱的起点,他却说,开始得更早,早在我们还没有见面的时候。也许,他是对的。
把时间往回拨动,拨回到2017年8月26日,我们的交流刚刚开始。一位师兄把他的微信推到文学群里说可以投稿给这个人。我犹豫片刻,还是点击几下手机加下了这个陌生人的微信。那天的我还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因为这几下简单的点击而发生改变。
那时候我刚刚开始写几首小诗,在此之前也没投过任何关于诗歌的稿子,我翻看了一遍他的公众号,刚好诗歌占据很大一部分,于是默默把自己的几首小诗投过去给他,多少有点贫困学生迎合公众号口味赚点小钱的意味。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挺喜欢那几首小诗,他给我发稿费,采用一次稿子,三十块,钱不多。开始我以为他是一个全职编辑,后来才知道他是一名建筑设计师,用自己的工资付给作者稿酬。
小诗得到认可真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情,以至于后来我丧心病狂地将自己的诗歌投给一个全国征文,得到了第一个全国诗歌奖,意想之外的幸运。五百块的奖金,确实是对一个初写者莫大的鼓励。我后来才告诉他,那五首获奖的小诗,有三首与他有关。我第一本正式的诗歌读物也来自他:刘春的《一个人的诗歌史》。
那时候,我们素未谋面。我拥有的是他晚上十点半的的故事,从远方寄来的读物,还有他的信。他十点半的故事很有趣,有爱吐唾沫的班花、好喝的石头汤、他出生那年的故事。他拥有的是我偶尔写出来的或成篇或细碎的文字、从广东邮寄过去的百香果和余甘子,还有我的信。我那时候叫他“前辈儿”,毕竟他比我年长几岁。邮寄水果的时候我在快递单收件人处写上:前辈儿。快递到达他公司那天,他和我说:“全公司在找一个叫‘前辈儿’的人。”隔空的恶搞,我相当满意。
那时候,我想我和他会成为很好很好的网络朋友,或者成为小学三年级学的那个英语单词词组:pen pal。有时候也会想,要是哪天在现实里见面了,我要是还是那么喜欢他,一定要告诉他。只是,他比我早一点说出了这份爱,早到我们还处于素未谋面的状态,我似拒绝又不愿拒绝,只在回复他的那段话末尾加上了一句:我无法绕开“素未谋面、距离产生美”的死穴。
2018年的8月,台风误了他南下的航班。台风和我们还是相当有缘的,我第一次给他看的小诗里面也提及台风。在约定的日期被推迟一周后,我们终于见面。见面地点是我的大学。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执意要去车站接他,结果变成他接我。我对自己生气,抱怨自己没有早一点出门,他乐呵呵说:“等女孩子是一件好事情啊!”我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精准无误地错过了返回我学校的公交,最后只得坐出租车。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他向我走来的时候,眼神迷离,就是那种不敢直视我的状态,虽然我好像也不敢直视他,但一想着他不敢直视我,我就大方瞪着他看。(写到这里自己笑了几声)。他指着旁边长得还不足够开花的紫娇花问我:“这是蒜苗吗?”我内心偷笑想:“是韭菜吧!”嘴里却彬彬有礼地吐字:“不是吧!”(毕竟我也是紧张的)。不过,巧了,我后来才知道,紫娇花又名洋韭菜、野蒜。
他来我学校的那天,肇庆是相当争气的,一连下了几天雨,算是给属于北方的他一场美丽的南方雨吧。
在翰墨池撑着伞蹲下来说:“你也是蘑菇吗?”玩腻了蘑菇就在艺术大楼两边满是窗子的通道躲雨看风。他索性把我学校的灭火器拿出来,扛来一个红彤彤的空箱子给我坐。不过我拒绝了。我心里想这个人这么搞破坏的吗?雨里走过,鞋尖有点水,他替我擦了擦,后来被雨困着想拿纸巾铺着坐一会的时候一块也找不到。雨小一点的时候,又踏一次积水去梦幻蜜雨喝暖暖的牛奶,玩起之前有所了解但一直没玩过的纪念碑谷。
他带着我解锁了学校附近施工处好吃的“一鱼两味”的鱼肉,我才知道那个去了好几趟的店也有新疆大盘鸡。
我也终于来到他工作的城市——上海,在秋天就要来临的时候,银杏叶子刚开始飘落。石库门,梧桐道,上海的天际线图也始在眼前具体起来。
在上海的时候是相当喜欢蹦跶的,要凌晨出门压马路。看看哪里又蹿出来一只猫,说说这棵树蛮恐怖,其实恐怖的不是树本身,是树的影子罢了。在深夜,无所事事地行走,但幸福感是极其强烈的,没有谁能插足这份上海夜里的宁静。
我在上海看到了第一场雪。雪下得很小很小,时落时停。那天他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弯下腰,让白色的雪花着陆他的背,好让我寻找到一片完整的。还是没有成型的雪花飘落,但这场雪很美很美。在南京,我看到了第二场雪。成型的雪花终于飘满我的羽绒服。他把我身上的雪拍落,说一句:“抖抖,衣服快湿了。”我扭转头,一个小白眼:“好不容易才盛了这么些雪。”
我的生命里开始添加很多小故事。例如,想着去公园玩,去到的时候发现人太多了,结果两人逛公园外围也逛得很快乐。例如,我问哪里是上海的精髓,他会非常不要脸地回答:“我我我!”例如,我来上海的时候,他会在加着班的时候也努力抽点空去虹桥车站接我,半路又不得不回公司上班。例如,他的车晚点了,他会带点被可爱覆盖了的怒气说句:“晚点半小时,不要脸。”以及,在我因为一句话“海囚禁了鱼”难过的时候,他会用他不经常写的文字安慰我。
以前的情人节我只和朋友嚷着去街上卖花吧,但我开始悄悄关心这个节日了。元宵节兼情人节,各种情人节,我们都离得很远。各自把积攒下来的情诗发给对方,又把文档里的诗变成手稿来更新公众号,想想也是搞笑。
但真的有一天,离得近的时候,他会手捧一束玫瑰来到我面前,像个不知怎么处理事情的小孩子,慌里慌张,胡言乱语说句:“刚刚在路上捧着花像个傻子。”
我们一起出游的时候,他像个小老师给我讲解各种建筑。我爱拍花花草草,他爱拍建筑,我们总是忘记拍一张合照就返途。
他开始说一两句不标准的粤语,我开始说几句河南话。他开始喝广东汤,我开始比以往更喜欢吃面和馍馍。我们变得“不南不北”。
有一次,我问他:“你支持安乐死吗?”“支持,但更相信爱。”爱实在是地球上虽然兼顾自私的骂名但却是最伟大的东西了。他一直以他的方式爱我,而我在这场爱里发现着自己的不足与美好、柔弱与勇敢。
真的永远都不知道我下一秒会连接到一个怎样的人。外界有很多精彩的生命体,有意思到几乎超乎我的想象。这份爱也就这样确实无疑地到来。
一直憧憬一份美好的爱情,也一直不想刻意把爱情美好化,但真实地记录下来,回望一下,它真的如此美好。
写在最后:
希望女孩子们都能被爱以及拥有去爱别人的能力。当然,男孩子也是。欢迎来公众号找我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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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鸟眼睛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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