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树
厂里的生活区,相比巨大的柴火料场来说,真的很小,如操场边角的一个沙坑。
于是,所有脚步能到的地方,都走了N遍。比如食堂,从大厅,到后厨;比如花坛,围着跑步、跳绳,绕圈圈;比如楼房周围的杨树林,当它们布满房间的整个窗户时,就是目光所及最好的风景。
认识杨树,也就是从厂子开始,福建、丽水、江山,似乎所有分厂,都喜杨树,都在宿舍楼、厂区道路,种了杨树。
据说杨树地上不长杂草,特别好料理。而且杨树长的快,树干直,春夏繁茂。上一年窗户外只见枝头,这一年枝头已经爬到楼上的窗户前了。
夏天没过,杨树叶就有泛黄的,飘落的。早晨跑步,道路还没有被打扫,那种早秋的气息,会让人在季节的律动里感受生命的活力。
一年又一年,不去掰着手指算,也不知又过了几年。或许时间不语不留痕,但一窗杨树提醒你,365天,可以成就它们的挺拔。
过了异地恋,是异地婚。早十年,我说“我的青春在明晃晃的路上”,而此刻,我会说“各自成长,每一秒都不会辜负”。不管身在何处,我们都负责自己的精彩,爱就是“如你所是”。
窗外是入秋以来的最大雨,从昨夜到今晨。祛了暑气,带来了秋的湿寒。这样的宁静的周末,是不是有了很多的猜想?
杨树的那一头:
你,好吗?
我,很好。
杨树(多戈)
父亲的宿舍后有一片杨树,不知何时栽种,倘若从公司创建起计算,已有十三年。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长到二楼高。于是造就了一楼的潮湿,二楼的阴凉,三楼的敞亮。
那时的房间在二楼,最常见的情景,便是一阵接一阵的风,不时刮过。杨树最上头的枝丫,摇东晃西,看着马上要撞上了窗户玻璃了,忽而又被远远地牵走,一不留神,又玩笑似地撞了回来。
窗户是密封的,听不到风声。这情景似乎印证了这句话“那些听不到音乐的人,以为跳舞的人都疯了”。
待在宿舍的时段是暑假。夏日的阳光总是粘稠的。局促简单的宿舍,只显示了枯燥、缓慢。杨树似乎不同意这一点,每天演绎着不一样的舞蹈,自顾自地嬉戏与晨光日暮。我看不出他们有丝毫长高的迹象,好像只有雨后春笋才敢于跟肉眼与记忆较真,但杨树并不急,只是日复一日的舞着。
不过,与去年比,杨树又爬高了一楼,已经把三楼的窗户挡住了光。风来风往,不再是东西摇曳,而是所见粗壮一些的枝干,只留下树叶沙沙响。是啊,去年那些窗户外舞蹈的枝丫,已经自顾自地长到楼顶那般高了。其实,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所谓的“肉眼与记忆”的挑战,他们的躯干是时间的注脚,到头来可笑的挑战者,是我。
不过,杨树每一秒都以沉默为舟,穿过言语喧嚣的波浪,告诉我:沉默,是一种稀缺的语言。
在这个时代,不要迷惑于我们喧嚣的声音、图片、文字;在这个时代,要记住让我们停顿注默的东西,那是一个个或平凡、或深邃、或简单的美妙时刻。
我是丁若木,相信叙事的力量。
坚持叙说472天,坚持跑步495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