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朋友家中见过供在案头清水碗中的雨花石,那光泽鲜亮、玲珑剔透的形态深深地印在我脑海之中,成为怎么也抹不去的一种神往!此次回国到南京旅游,自然是不会放过观赏和选购的机会。
南京雨花石之多,到了触目可见的地步。所到之处,大至五星级宾馆,小至巴掌大的地摊,无不腾出专柜或地盘出售雨花石。其价格高低不一,有些雨花珍品标价数百、上千元,低的一元钱让你抓上三、四把。当地的朋友告诉我,这当中也有由河卵石打磨成的冒牌货,选购时,切不可上当受骗。还说,真正的雨花石质地坚硬,俗称“雨花玛瑙”,盛产于雨花台、六合、江浦等地。相传南朝梁代,云光法师在南京聚宝山讲经,感动了苍天,降花为雨,落地时就变为五色小石,文采斑斓,故名“雨花石”。从欣赏角度来说,其色、纹、质、形四者皆备者为上品。
听夫子庙正举办雨花玛瑙展览,我便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往。
进入展馆,犹如走进雨花石的世界。在这儿展出的都是南京地区雨花石收藏家的珍品。那供在清水中的雨花石,大的像拳头,小的如蚕豆,光滑得滴水粘不住,亮得似露珠珠欲滴,红的、绿的、黄的……五颜六色,缤纷璀灿。各种景物融在石中,形象逼真、妙趣横生,招惹得中外游客一个劲地往里钻。
我被一枚题为“青山落日”的雨花石吸引住了。那雨花石约莫鸽蛋那么大。石中有几抹黛青色,宛如挺拔秀丽的山峰;山凹处丹红一点,不用说,那便是落日;再看峰顶有一片淡淡的赭红色块,相片片晚霞缀满天空;在山脚下依稀可见一团一团的黑色,不知是逶迤山腰的流云,还是摇曳暮色的树影……领略这些景物,不禁令人浮想联翩,颇有“不出城廊而获山水之怡,身居闹市而得林泉之趣”感受。
当然,一枚雨花石珍品的诞生,往往凝聚着收藏家创造性的劳动。首先他须具有一双慧眼,能在无数平淡无奇的石块中发现其佼佼者;接着他还能根据雨花石天然的色彩、花纹、形状,展开丰富的想象,挖掘其不为凡人所发现的艺术内涵,然后借助古代名家的题咏,或谚语和诗词等文学手法加以点化,使其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和审美价值。在展馆内,我就见过一组雨花石,每枚都以毛泽东的《长征》中的一句诗加以点化。细细品味,石中的景物与诗句的意境相得益彰,实是一组难得的雨花珍品!
从展览馆出来,眼界大开,对雨花石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赏美、爱美和求美的心境亦油然而生。于是,我便向出售雨花石的地摊走去,希望也能买到一、二枚珍品带回家去。由于囊中羞涩,对于那些包装豪华的雨花石,自然不敢问津,只好在一块一元钱的雨花石堆中挑拣着。我甚至以为,许多珍品大多就混同在平凡的石块之中,就看你是否独具慧眼去发现它。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选购的雨花石中,有一枚特引人注目。我立即它放进清水碗中,端详良久,遂发现石中下方有一缕玉白色,状若素妆淑女侧卧,上方三、两黑点,犹如鸟儿鸣叫着款款飞过……我想这不是与唐朝孟浩然《春晓》中的诗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的意境相吻合吗?惊喜之余,便提笔以此诗句为该石作题。几位同事见了,也都说:“果然十分切题!”这很使我得意了好一阵了。
雨花石,就是这样一个十分奇妙的艺术世界,一旦走进它,你便拥有另一番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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