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姚湄离开家的第十年。白鹜告诉她,天已经凉了,可以穿针织衫了。她忽然发现,好像忘记了秋天的样子。
姚湄望着窗外,努力的回忆着。26度的空调房,穿着吊带短裤,外面的烈日像是要融化掉枝头的绿叶,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年秋天的样子。
他们说,秋天是金色的,菊花、银杏、梧桐。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场又一场下不完的雨。记得那一年,她离开的时候认识了白鹜。’
白鹜是她离开时认识的最后一个人,也是她在新环境里认识的第一个人。
她离开的时候,白鹜说,以后常联系。
军训过后,国庆假期马上就到了。白鹜问她回家吗?她说不回。
寒假,白鹜问她何时放假,要不要一起回家。她说不回
暑假,白鹜问她是不是还不回家。她说是的。
周而复始,过了四年。白鹜问她,还不回家嘛?她说是,她要去更远的地方。
姚湄南下,白鹜北上。
临别那天,下了大暴雨。他们滞留在火车站,很久,很久。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为什么不回去?”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你可以检票了”
“玩够了,就回来吧。都是家人,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快去检票吧”
“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那日分别后,他们再没有联系。
姚湄终于疲倦了,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年自己在抗争什么。她在拨通他电话的那一刻,忽然觉得这些年迷茫的有些可悲。
“白鹜,我累了。”
“你该回来了,你已经十年没回家了。天又凉了,可以穿针织衫了。”
“你会来接我吗?”
“什么时候?”
“明天”
“我明天要去拍结婚照”
“跟你开玩笑的,我明天还得上班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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