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祭

      丁酉年腊月初七（西历2018年1月23日），去壬辰年腊月十二（2013年1月23日），业已五岁。其间癸巳年腊月廿三（2014年1月23日）记于厦门，甲午年腊月初四（2015年1月23日）记于临颍，乙未年腊月十四（2016年1月23日）记于中牟，丙申年腊月廿六（2017年1月23日）记于许昌，至今日丁酉年腊月初七（2018年1月23日）祭于杭州。心中戚戚然，不胜悲痛，以作此文。

      呜呼，忆昔年之无猜，哀今夕之陌路。念往日之情分，叹今日之决绝。壬辰年腊月十二（2013年1月23日），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恋之始也。年不及弱冠，人未离象牙，天生烂漫，性质自然，不通生活，亦无经世之能，只道是，你侬我侬，忒煞多情。

    及毕业，竟高考，始成人，出家门。糟世之险恶，一时窘迫，幸得佳人作伴，甘之如饴。仅有馒头分而食之，亦不悔也。二胖念之，长有感激之情。

      大学也，分两地，无时不挂之，怨异地之悲苦，责星期之漫长，恨晨光之熹微，痛巴士之缓慢。若有相见，舞之蹈之，抚之爱之，愿血交融之。

      天上地下，碧落黄泉，自当相随，不敢离弃。闻之欲往厦门，二胖不假思索，去去，同去。癸巳除夕，异乡异客，无人无车，蛋糕脱落，其性急而落泪，二胖温言抚之，终哄得云霁天晴，见梨花带雨，不禁痴迷。

      乙未暑期于中牟，一时囊中羞涩，一餐仅食馒头，饮开水，配以咸菜，橄榄菜，老干妈，黄豆酱，美其名曰，四菜一汤，以讨生活。虽一时窘迫，未曾忧虑，快然自足，亦感幸福。

      其性纯真，其品善良，其人温柔，其心好美。河大桃园，尽皆娇艳，喜而拍照，嘟嘴卖萌，明眸皓齿，笑语嫣然。二胖恍惚，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岂有人三分。

      其欲开店，竟老板之梦。二胖曰，愿往。穷己之力，借友之钱，奔波数十日，开业也。然则二胖之心不在此，欲翱翔天地之间，是以关小店，临杭州。其虽不欲，亦不语也。惶惶然数月，一事无成，不由燥虑，欲跨区行猎头事，其不许，曰，吾感吾之不久也。当一语成谶。

    嗟呼，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宴无不散，人难长全，数载风雨，付诸一梦，梦醒时分不见人，人走茶凉终成空。年来此事尽苦恨，漫天烟花成萧索。其人不懂痴心人，痴心人不负其人。万般无奈万般愁，不尽钱塘尽东流。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既知此事，故作顽强，然则行不知路，工不知作，食不下咽，万事茫然。其人其容其言其事无处不在，二胖之衣，食，住，行无不与之息息相关，心中脑中歌声文字亦然。人曰，魂不守舍，何哉。二胖心中默念，魂断神伤，六魄尽散，如何泰然。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尽知其实，心中了然。愤之欺瞒，怒之背叛，发冲冠，胸贲裂，一阵清啸，尽舒心中污浊。

      二胖常想，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患难与共，生死相随。魂梦相伴，惜卿如常，天上人间，蝶舞成双。如今皆如梦幻泡影，贻笑天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其人可变，其行可察，其心可诛。其天可灭，其神可愤，其鬼可哭。

      自古红颜空余恨，未知此恨便在我。柔情蜜意，反目成仇，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全在我也。然则二胖不敢怨怼，恐良知谴责，唯盼各自安好，从此咫尺天涯，再无相会。

      已矣乎，举杯难咽，停箸不言，泪洒西湖，魂断临安。痴男怨女，千丝万缕不尽，恩断义绝，一丝不挂极乐。二胖谨以此祭，临悼涕零，不知所云。附纳兰先生《拟古决绝词》聊表心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丁酉年腊月初七二胖作于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