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些随笔,灵感是抽签抽出来的,为此还亲自写了个小软件,有需要的可以分享。
抽词软件每个故事都是残片,就是练笔用的,可能会成为今后故事的素材。
一 水井 花草 声音
我可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地方有口水井,四周还围着整齐的井栏。我想到了家,但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站在井栏外面,扒着井栏朝里看了看。水面很近,水下漆黑一片,这说明水很清澈。我看到自己的脸,冲自己笑了笑。
我直起腰,扶着井栏,朝四处张望,这口水井让我重新审视这片荒原。目之所及,我依旧看不到人烟,也看不到屋舍。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连风也没有。
这口井到底是何来历呢?我找不到一丝头绪。
“喂,有人吗?”我侧耳倾听。但我没指望有回应。我早就习惯了独自一人,这是我的常态。空荡荡的声音或许被远处的山岭返回来。我依稀听到回声。
“有人吗?”我大声呼喊,朝四面八方呼喊。我转着圈。朝每个方向呼喊。这让我有些兴奋。连自己的声音都好久没有听到了。
但我看到了变化。
我的声音让周围的草地变了颜色。我所呼喊的方向上呈现出一个喇叭的形状,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喇叭。它是我的声音的形状,直到延伸出去很远。等我停下来,颜色就慢慢慢慢的消失了,仔细看,那是地上开出来的小花。
我高兴极了。为这意想不到的惊喜。我继续呼喊,有人吗?
你是神仙吗?
我冲着水井喊,有人吗?
我听到了回声。很真切:有人。
我听到的是有人,我十分确定。虽然听起来仍然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是,那的确是一个回答。
有人。
我注视着井里的自己。那张仍然微笑着的脸上微微起了一些涟漪。
再然后我就看到,在我脸的倒影里,另一张脸正在升起来。最终和我的脸重合了。
这让我有点惊奇了。我等待他停下来。我放低了声音,跟他打招呼,“嗨!”同时招招手。他只是微笑,但我看到我的倒影也招了招手。
终于,他打算离开水面,探出头来。
突然水底像开了锅一样,继而一股巨流突然升起,将他托起来。
他走出井栏,边说,这里今天真热闹。
他赤脚走在地上,四周就开出了红色小花。“我是这里的神。”他说。
我大概猜到了。我点点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从哪来?”他问。
我从东方而来。
他看向东方,风起来,吹来了东风。
“来自你家乡的风。”我看见一路上的花都开放了。
沿着它走吧。
现在的世界,神灵就像金子一样稀缺。
那神都去哪了?
二 女人,月亮,房子
那晚的月色很好,我在这片陌生的乡村中寻找食物。这相当困难。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借着月光,行走。
让我想想,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我想不起来了。这是哪里,我只记得这是一座荒凉,偏僻的村庄,我几乎对它没有白天的印象,每次外出都是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倒是常客。
每次我都在月光里行走。
凭借我的印象,在往前走就要走出村庄了,外面是密林。大概没有人愿意在晚上贸然进到里面去吧。黑夜里,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在村外的密林里,发生什么,见到什么都不会让人奇怪,但任何动静又都会让人吓到。
就在最边缘的位置上,一座房子孤零零坐落在那里,土墙上的衰草像头发一样。地上的影子更像。
我看了眼院子的木门,那门大概有一个世纪了吧,腐朽的边框早就没有了棱角。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推开那扇门。
总之,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我推开了。
我看到了一个剪影,一个女人,一个苍老的女人,不错,那一定是个女人。她正在月色中洗澡。她佝偻的身体,站在那里一桶水前,正拿着毛巾擦拭。看到我进来,她停下来。看向我。
我感觉到了,她在微笑。
她招呼我进来,压低声音,没错,她就是一位老人,那沙哑的声音,即便被压的很低,也依然可以辨别出,那是一个来自苍老的女人都喉咙。
她让我进屋,她也佝偻着身子,慢慢夸过门槛,老旧屋内的气味立即扑面而来。也是一个世纪都不曾流动过的味道,带着来自百年来留下的各种物品的气味,各种尸体的气味,朽木的气味,粪便的气味总之,你不会想到任何一种好的味道。
屋里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张床。她爬上床去,把窗户打开,顿时月光一泻而入,屋里顿时有了光辉。她慢慢躺在床上。我只看到月光像奔腾的江水一样,涌进来,激起一阵漩涡,我们都在这月光水的下面,等我抬头看,我可以看见如水的月光激起的浪花。再往上看,屋顶不见了,浪花上面是无尽的天穹。我低头看床上的老女人,她的身体慢慢变的白皙起来,身体上的皱纹渐渐消失了。她贪婪的呼吸,呼吸这美好的月光。
身体继续变化着,她像一棵生长的树,一棵久经干旱几近枯萎的树,突然遇到久违的甘霖。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膨胀,她原本干瘪的身体圆润起来。她满头白发变黑了。她不再是一个老人。
一个年轻的魅力的身体躺在那里,她睡着了。
我感到无聊了,张开翅膀,飞出房顶上的窟窿,飞入丛林自己的窝里去。
三 鱼 房子 虫
“我在井里放了一条鱼,你说它能活下去吗?”
“大概能吧,我不知道。也许不行,井里什么都没有,它可能会饿死。”
“说的是。我可能把那条鱼给害死了。”
“也许不会,我经常看见成群的虫子,可能是蚊子,经常围着井转,他们可能把卵产到了井里,也或者它们总有失足落水的。这样鱼就不会饿死了。话说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到湖里去?”
“那里有吃的,但也有很多吃它的。”
“看来还是在鱼缸里最适合它。”
“那我们再把它捞上来吧。”
后来呢,这口庭院里的水井就只剩下空空的屋舍了。
那你是谁?鱼,还是那个孩子呢?
四 僧侣 山脉 笔
有六七个年轻的喇嘛,年龄不超过二十岁,身着深红色僧衣,骑着共享单车。
他们来到一个残疾的乞讨者身边,捏闸,停车,用脚撑住地面,陆续从怀里掏出钱包。布制的钱包是他们融入这个社会的一个桥梁之一。
他们各自掏出一些钱放在乞讨者的碗里,之后蹬起自行车结队离开。
我不知道我的笔是不是落下哪里没有描绘,但氤氲的天气里,成都慢悠悠的生活中,这一幕让我感觉到油画一样的美感。
不是单纯的生命力,不是单调的怜惜,也不单是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也不单是灰色的天空泥土中间深红色的僧衣如何凸显。但融合在一起,这的确就是衣服油画。
五 油灯 老鼠 钟表
老鼠总是不绝于我的卧室。我的卧室里常年不见阳光,我猜大概监狱也不过如此吧。狭窄的窗户开在我踮起脚尖伸开手臂都摸不着的地方。夏天闷热,冬天阴冷,被子那种潮湿阴凉让睡前本来美好的时刻变得不再对我有任何吸引力。
大概这正是老鼠所钟爱的。后来我才发现,我桌子上的油灯跟老鼠的意象有多么搭。我的印象中,齐白石老先生还曾画过一副老鼠与油灯的画作。
这点让我有点不那么讨厌老鼠了。我甚至希望能跟它或者它们和平共处,哪怕在我并不宽裕的口粮中节省出一些分给它们。
除了老鼠,其实还有一种东西让我难以忍受。滴答滴答,墙上的钟表那种单调的声音往往让我难以入眠。
于是夜晚我的处境往往是这样的:我数着钟表的滴答声,希望早点入睡。当睡意来袭,我嘴角数数的张合都渐渐模糊起来的时候,老鼠扑哧的声音又让我吓的浑身一抖,顿时睡意全无。此时,钟表的声音被放大到了无数倍,这平时常常被忽视的声响在我耳边有了犹如狮子吼的威力。
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境中,我体会到了自己的孤独。那种孤独被从白日充斥于身体的繁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它纯净的,赤裸裸的展示在我的脑海里。我竟然相当享受这种感觉。
还是来说说的那个梦吧。
六 四季 声音 玩具
“什么声音?”我侧耳倾听,但什么都听不见。
“现在可不是有声音的季节。”
“声音跟季节有什么关系。”
“当然,冬季不是有声音的季节。”
“真是个特别的玩具啊。”
我喜欢一个人在森林里的感觉。最好是晚上,深秋,树叶还没落的时候,我会拿着火把,最好还带着连衣帽。四周没有声音。
我远离人群和世界上的一切与人有关的事物。我探索着大自然赠予这个世界的万事万物,每一个存在都是一种惊喜。我不希望危险降临,但如果危险真的来临,我会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留恋呢?
你问我是谁?我是人类的玩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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