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刘胡兰一样大无畏得走上讲台,对张老师细吐口气:“老师,我不会。”却心不对嘴在想:不是一直让我们坦诚吗?我现在没有不懂装懂,你能怎么处置我?
张老师批着教案,都没有抬眼看我:“会写多少写多少,最不济写个解。”
哦对了,平时就算我不会写的题目还是会有学霸借我抄,这会子救急不救穷,况且张老师是明摆着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丢面子。
我挑了支粉笔装模作样地站在黑板前,等着张老师宣判,就像盯着头上的刀什么时候掉下来。
人算不如天算,班主任从前门口探了个头:“啊张老师,有个事情我来说一下。打扰到上课进度不好意思喔。”张老师立马笑脸客气:“那您请。”
“好,同学们都先停一停哈,今天我们班插入两位新的转学生,大家欢迎一下!”
我抬起眼,老班后面跟着两个反差极大的所谓转学生,一个飘飘欲仙的乖乖女孩,皮肤白净得反光,让我想到了电影里的公主,一下子恍惚不已。她巧笑倩兮:“大家好,我叫徐夕芮,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声音有些清冷,却刚好给燥热的空气降了个温度,就想贪凉的孩子一下子享受到空调的冒气,让人惊喜难挡。果然,全班同学爆发了雷鸣的掌声,甚至最后排传来了微小却着实存在的口哨声。
“画中人”后面跟着的,居然是那天我撞上的刺猬头男生,谅我也不能想到,第二次碰面居然是在我如此窘迫的时刻。
他还是一眼可见的瘦,穿的也是和那天相似的全黑,但让我惊奇又困惑的,是他眼里流露出的,那份和同龄人不一样的果敢。
他懒洋洋地开口:“我叫江以亦。”然后我这才注意到他斜挎着包,很明显,讲台下的敷衍反应已经将男生们嫌弃他的鼓弄玄虚,女生们事不关己的满不在乎,统统昭然若揭于所有目击者面前。
然而局势却在第二天发生了翻转,随着新鲜血液的到来,班级八卦的同学已经打听到江以亦家境很好,但是他却笼罩着拒人千里的雾气,并且不服管教,经常做一些老师家长严禁的事情,所以,同学们对他交织着又畏又慕的复杂感情。
后面的日子我独来独往,从老师开始讨厌上学这整件事情,却最爱放学以后在必经之路的一个花坛那玩。经过期末考试的洗礼,学校突然传出了有高年级男生路上截学生要钱的恶性事件,部分人心惶惶,我却没有当回事儿。
直到那天放学,我看见花坛边杵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直觉告诉我不是好事。果不其然,他们朝我吹着口哨就走了过来。差点忘了说,我回家的路比较狭窄,所以我想都没想就选择掉头跑。我越跑他们追的越急,终于慌乱中我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一家修理店。
三下五除二,我卸下手表,对老板说:“老板我这个手表问题很多,您帮我仔细看看,一时半会可能弄不好。”然后一抬眼,我看见了江以亦也在,他居然主动朝我点点头,面前摆着一个新款的mp3,看样子他准备买完直接走人。外面三个混蛋明显陪我耗时间,老板打着哈哈,表现不乐意趟这趟浑水,我正心里狠骂他没义气的时候,江以亦张口:“我待会正好没事,陪你走回去。”
老天爷!我瞬间觉得有大腿可抱!用眼神蹬了一眼老板,然后感激地朝江以亦笑了一下。“走吧”他发声,我就赶紧跟上,出店以后那三个男生显然没把江以亦这个“救星”放在眼里,径直走上来,朝我挑衅:“喲,这带了个救兵就以为没事了?没钱我们可不撤。”我性格就是遇强则强,他横我比他还横:“我没钱,你们要么做梦要么滚。”脸皮厚的那兄弟咧嘴走上来:“那我就跟你回家呗,看谁耗过谁哈哈哈。”“劝你们趁早滚,不然不好收场。”江以亦突然挑眉发狠道。
“哎呦那试试呗,没必要三打一欺负你,一挑一啊敢不敢?”“来呗,别废话了。”说时迟那时快,江以亦突然扑上去,高年级混蛋说是单挑,结果紧急下还哪顾承诺,加上黑压压的一片我根本没办法插进去,只能焦急得等战局平息。看见三个男生边骂边往回走,江以亦斜躺在那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修长的手上一道深痕,皮裂开了,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肉色。俊气的脸庞上一处鲜红格外明显,鲜血从那里留下,触目惊心!一直蜿蜒入锁骨深处,原本的衣裳看不出是红还是……血!
我瞬间呆了,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赶紧拖着他去诊所,他脸上的划痕让我触目惊心,一路我边哭边骂,他却傻逼地说:“你哭得好像我要死了一样。”终于到了诊所,里面打吊瓶的病人都望着我两,老医生给他上了红药水,开了消炎药。还不忘调侃:“真是太久没看年轻人打这么猛的架咯。”
出了诊所,我一个字都没说,掉头就往家跑去。不是说不出口感激,就是单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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