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失在唯美的世界,平原地带,放眼望去是一马平川沉甸甸绿中透黄黄中泛白的麦穗,麦芒如根根鱼刺,穗头频频点头召唤隆隆的收割机,马路上雷鸣般的车队滚滚划过,按照预定计划驶入目的地,灰尘扬起,颗粒落进机舱,麦秸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稀落的三四个人影即搞定几十亩田地。
儿时,麦儿黄,人们就开始忙碌准备场地,提前割去田边地头的庄稼,用碌碡一遍遍碾压伴随一遍遍洒水,直到把地夯实打磨成明镜。晒场准备好了,一两场南风过后,地里的麦子就可以下镰刀了, 通过观色,用手取样,用嘴咬吃做出最后的判断。清晨,启明星还没隐去,父母就唤着孩子,穿着棉袄,拎着镰刀水壶和馍馍匆匆赶往地里,寂静的田野顿时沸腾起来,刷刷镰刀碰撞麦杆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弯腰弓背,一伸一缩的举动下,刚刚还摇头晃脑的麦秸瞬间匍匐在地。露水打湿了弓背弯腰。太阳刚刚露半个脸,地上就只剩半脚踝高的麦茬。
傍晚时分,又趁微微露水,麦头有点儿韧性开始装车,一人驾辕,多人用杈挑起麦堆送车堆垒,车辆和人在田间地头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形成股股细流,尾随车后捡拾麦子的小孩若隐若现,胳膊上跨着篮子或者箢子来回摇摆。架子车来回穿梭,空旷的场现人类杰作—麦丘。接下来的日子,人群开始分工,场里每日晨起麦丘散开晾晒,等晒有麦子脱落时,趁天气好抓紧碾晒,碌碡一遍一遍在上面碾压,檫一遍遍翻滚直到秸秆干瘪断裂麦籽全部脱落,这称为打场,需要多人才能完成。
石磙停歇,人们一起上阵翻麦秸,用檫抖动确保麦籽全部抖落,场的边缘慢慢出现洁白的小山—麦秸垛,麦糠和着籽聚拢一起,形成东西、南北、东北西南等各个方向的麦堆,方向依据风向堆积,便于风吹木锨扬起的糠,一人打落(用大扫帚扫出落籽上未出壳的),随着一锨锨的挥动,籽和糠分离,饱满黄褐色麦籽似起伏的山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疲惫混合着汗水,个个黑黢黢瘦小的脸上露出笑容,连歇息时的呼哨声也变得响亮了。
不管发展多么快,但熟悉的麦香永不变。金黄麦浪下,东方空中现雪山,森林底色,平台山顶,夕阳下金光闪闪,比冈仁波齐还宏伟壮丽,心理学上景由心生,或许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要不那么多匆忙的背影没一个驻足。
蝉开始鸣叫了,布谷鸟也发出清脆的响声,不知道是雌还是雄在呼唤。一队骑行飞过,煽起一阵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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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边几匹马默默吃草,白的似雪、黑的酷墨,那样高大威武,马鬃和马尾如杨柳依依,披在肩头,垂在身后,他们温顺乖巧,配合不远处两匹闲溜达的骆驼,不是隆隆的收割机声,真以为身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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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出朵朵蒲公英,每年苦苦寻觅的野菜,此刻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之感。走近俯下身子笑了,是蒲公英的近亲,个头比蒲公英大的多,只可观赏不可入口也。多个如蛛网密织的降落伞混成球状,轻轻一吹,四散开来,摇摇摆摆降落,不知道降落伞的发明源于这种植物,还是这种植物依据降落伞形状培育出来的。
童话般的世界童话般的存在。河堤两侧高耸入云挺拔的树木,伟岸高大,矛盾的《白杨礼赞》再现眼前,“参天耸立,不折不挠。”那是国之栋梁,民之脊梁。马路边被砍去头独留斜枝的悬铃树已悄悄牵手,形成拱状,为路人留下夏日的清凉。
近几年,平原除保留原有文明之外,不断吸取各地优秀文化,使其有北方的游牧气息,又有南方潺潺流水的柔美,来到濮上园何必下江南的宣传词告诉大家平原也可以山水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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