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我,偶尔会想起爷爷的老年痴呆和姥姥的偏瘫,似乎来的恰好,然而来的又分明不是时候。恰好仅仅在于那时的我们无论大人还是同龄人尚有余力和时间;不是时候则在于那时的年轻人对苦难尚没有足够的同理心,在刚好贪玩的年龄段,那时的大人思维也还更多受制于自身的利益纷争,亲手制造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忘不了的遗憾。
如果那时候年轻的我们再懂事理一些就好了,对生命再多一点敬畏就好了,那个时候懒惰和贪玩竟大于心疼和想念。坐在电视机前假装听不见姥姥用力却仍然小声的求助,假装看不见忘了大部分事情的爷爷把脏了的枕头翻个面。看见姥姥久躺生出的很深的痔疮,有几分好奇,有几分嫌弃,都胜于关心和怜爱。看见爷爷不再爱笑了的脸也没周末多去两趟养老院,某周懒得去还会给自己找出借口,没有合适的借口就暗自埋怨。
如果当初的我们能有现在的认识和感情就好了,陪伴就会多一点,我会帮你除草拔花生,会跟你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会陪你过每一个传统节日,不遗漏每一个节日祝福,一起多吃几顿饭,多看几遍西游记,多看几次天气预报,会把死气沉沉的被子抱出去晒晒太阳,还会把画的不怎么样的画给你看,会在你门口平铺的麦子上撒欢,不会再想方设法逃离你。如果当初的我们能有现在的认识和感情就好了,理解就会多一点,体谅也会多一点,我会推你出门晒太阳,会端水给口渴的你喝,不会再烦你的哎哟哎哟。......
我不会再怕你折我面子了,明明那个时候最窘迫的是我,最别扭的是我,不懂得孰轻孰重。
所以最悔、最遗憾、最难以释怀的还是我。
岁月不会再恩赐我们反悔的时间,对逝去的人有所亏欠,那就对活着的人更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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