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州城内,翠峰山下一座破茅草棚里,经营着一家酒店,酒店的幌子已经烂得不像样子了。林如烈就坐在一个破桌子旁边吃菜喝茶,脚下放着师父交代要采购的东西,他不时看看太阳判断时候,因为在天黑之前,他要赶回上山。
掌柜的是一个老婆婆,大约也有六七十岁了,耳聋眼花。却动作麻利,烫酒倒茶端菜毫不含糊,就是柜台后面的杂物堆得乱七八糟,一直堆到店里的过道上。谁若是不留神,肯定会被绊倒栽一个大跟头。
可巧,正是人多的时候,来了一帮斜眉歪眼的混混,大约有六七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独眼儿,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今天又他妈的没收到几个钱。”说着就闯到了柜台前面,只听“咣当”一声,独眼儿摔倒在地,脑袋正好磕在地上放着的一口大黑锅上。
“我他妈的……”独眼儿忍着疼站起身来,朝着前面的黑锅一脚踹了过去,又是“咣当”一声,随后“哎呀呀呀”一连串的叫唤声,独眼儿抱着脚蹲在了地上。店里的人偷偷地捂着嘴笑,林如烈却拍着桌子大笑起来。这独眼儿听见笑声,登时就恼羞成怒,顺手抄起一个酒坛子摔在地下,“谁他妈再笑!”独眼儿吼道。几个小喽啰也开始歪着脖子,嚷嚷道:“不想活了吧!”
林如烈这一笑根本停不下来,哪里还管这群混混说些什么呢。独眼儿见了这个傻小子,走过去就把桌子给掀了,“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吗?”独眼儿红着眼喝道。林如烈擦了擦笑出的眼泪,揉了揉脸说:“听见了,听见了,你稍等一下,让我再缓缓。哈哈哈哈哈。”
独眼儿气得鼻子都快歪到脸外面去了,举起拳头就要往林如烈的脸上落。只见林如烈正弯着腰笑呢,一个扫堂腿把独眼儿绊倒在地,又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直冲冲抵在独眼儿的脖子上。
“起来吧,兄弟。”林如烈让独眼儿站了起来,说道:“自己蠢还不让别人笑,那你不蠢一个给我们看看啊。”独眼儿被刀抵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那群喽啰围着林如烈,摆开架子,不知道该不该动手。林如烈见他们毕竟还是人多势众,要是真的和这群人打架,还真的是打不过,可是又不能一直拿刀抵着独眼儿脖子回山上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得赶紧从这里脱身。
这时,林如烈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在下深知各位好狗救主心切,可惜在下想先看看各位的功夫如何,不如这样,你们之间先互相打一架,谁能最终得胜,在下定将贵主人送还。”
喽啰们谁听他这番傻话,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尖在独眼儿脖子上扎出了血。说时迟那时快,林如烈突然拿刀往独眼儿耳朵上一剜,一片血淋淋的耳朵掉在了地上。独眼儿疼得大喊大叫,却又被林如烈死死地锁住,刀尖仍在脖子上顶着。
“看到没有,你们再不动手,在下只能将贵主人一片一片地送还给你们了。”林如烈狠狠地说道。
“快他妈的动手啊,平时不是一个个都看谁都不顺眼吗!赶紧给老子干!”独眼儿瞪着眼睛,额头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粒往下掉,忍着疼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两句话。
喽啰们听了令,乱做一团,竟然就开始互相殴打了。这群喽啰都个个是好财争利之徒,又个个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平时抢夺来些赃物,不是这个拿多了就是那个分少了,人人都憋着仇记着恨。今天借这机会,谁不想泄泄火,于是都挥舞起拳脚朝自己人身上打去,一时发起狠来,比打起别人还要狠毒百倍。
林如烈看了看店里,其他的客人早都跑得不见了踪影,掌柜的老婆婆在吓得在柜台后面瑟缩着。于是,顺手摸向独眼儿腰间,摘下了钱口袋,掂了掂分量,觉得应该是有不少钱,便悄悄扔在柜台后面老婆婆的脚下。
打了有半个时辰,那群喽啰早都鼻青脸肿不成人样了,厉害点的躺在地上叫唤着疼,弱点的已经是一动不动了。林如烈笑了笑,说道:“果然个个好汉,打起架来真的是不含糊。”说着把独眼儿拽到一旁,收回了手中的尖刀。
“半瞎子,今天这就放了你,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林如烈说道。
那独眼儿又疼又怕,腿肚子都软了,只会张嘴“啊啊啊”,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如烈转身走到老婆婆跟前,扶起了老婆婆,说道:“老婆婆,实在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这家店着实是以后不能再开了,这钱袋里的钱我估量足够你以后的生活了。”老婆婆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独眼儿看见自己的钱袋子竟然被林如烈送给了老婆婆,气得咬牙切齿,在脚边摸了一个碎掉的酒壶,朝着林如烈的头狠狠地扔了过去,“嗖”地一声,林如烈眼疾身快,屈身一蹲躲在了柜台后面,那酒壶直击后面的砖墙,摔了个粉碎。
“龟孙子,还敢跟我玩阴的!”林如烈飞身向前,一脚踹在独眼儿的腹部,又单脚踩在独眼儿的胸口,拎起铁锤般的拳头,照着脑袋暴捶了二三十下,打得是七窍流血,不省人事。
林如烈解了气,又回头扶过老婆婆,说道:“这畜生,我并没有打死,师父教导过,绝不伤人性命,只是日后他必定还会来带人寻仇,若莱找我自是好说,就怕还会找你麻烦。现在我再赠你些钱财,带上我刚给你的钱袋,快快去别的城里吧。”老婆婆一句话也没有,只是点头。
随后,林如烈带着老婆婆雇了辆马车,送出了成州城。
等林如烈回到了翠峰山下,天已经黑透了。“这时山上的山路难辨,又有野兽横行,不如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明早上山也不迟。”林如烈心想。
走到镇上,却发现每家客栈前门紧闭,门前的灯笼都已经撤去,只有楼上亮着微微的灯火,林如烈在城里转了一圈儿,竟然连一家客栈的门都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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