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天空中满月悄无声息地挂着,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在草地上,在草的空虚留下斑驳的光辉。羽儿满面春风地快步回到刘鑫的帐篷,发现他没有在那里,感觉有丝奇怪。但是现在已是深夜,羽儿决定在先睡觉休息,明天起来吃点东西再找刘鑫。
听到了远处的鸡鸣声,羽儿醒了,但刘鑫还没在,于是从身上拿月灵之神送的馅饼吃。过了一会儿,羽儿见帐篷外的天空出现了裂纹,顿时明白了什么,赶快把还没吃完的馅饼一口咽了下去,飞快地向魔戒跑去。
三十分钟之后,羽儿到达了魔戒的附近,看到两个人在那里,于是隐了身,躲进附近的灌木丛。仔细一看,是刘鑫和王弑魔。刘鑫满眼血丝,全身是伤,全身疲惫,拼命地维护魔戒。而王弑魔满脸得意,邪笑着,发出进攻。
“没用的,刘鑫,别硬撑了。李羽儿是不可能打败心魔的,我的谋略是不可能失败的。”
“我相信他,他会回来的。既然我坚持了差不多十二天了,我不会放弃的!”刘鑫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
结界破裂了,巨大的反冲把刘鑫推到了五米之外,撞在了一棵树上,昏迷了过去,而王弑魔只是退后了几步。
羽儿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于是跳了出来,拦在王弑魔的前面,现了身:“不准伤害我的朋友,恶魔。”
“哟,徒弟,好久不见了。”王弑魔有点惊奇,但语气仍含有一丝嘲讽。
“别和我寒暄了,说,你对我的村民做了什么?”羽儿斩钉截铁地说。
“你说村民嘛,由于我在这里比较忙,于是我在那里制造了一个案子,让一些人成了我的手下,我又给他们赋予隐藏魔性的能力,在需要杀人的时候,才能显露出来。唯一的不足是我死后,他们也就魂飞魄散。村子里人心惶惶,乱得很呢。”王弑魔说完后,放声大笑。
“你让别人痛苦,难道这很好吗?”
“羽儿,你不愧是我的徒弟啊,很正义呀。”王弑魔邪魅地说,“让别人痛苦难道不快乐吗?我小时候,有人关心过我吗?!”
“你小时候怎么了?”羽儿冷静地说。
“当我年少的时候,家里很穷。我爹英年早逝,娘在家人的压力下,改嫁给了一个酒鬼。那酒鬼就知道吃喝嫖赌,整天只要我娘不给他钱,他就暴打我娘,甚至有时候把我娘打的奄奄一息。”王弑魔眼睛里出现了泪光,“有的时候,他还奴役我为他做一些下流之事,都是我娘帮我顶着。其他的村民也不为我这一家说句公道话,后来我娘死了。我只好离家出走,坚信人性本恶。之后我逐渐地发现我有神奇的力量,能够让我杀的人,变成魔鬼的模样,也可以为我做事,我心里顿生快感。可惜月灵之母那帮坏人,坏了我的好事。”王弑魔越说越生气 ,“你现在就是那帮坏人,我要杀了你,然后再收拾刘鑫那小子,让世间的人知道,人性本恶。”话刚说完,提剑朝羽儿砍去。
羽儿立刻显出了自己的匕首,把王弑魔的剑架住了,然后来一个空中转身,把王弑魔推开并且迫使其退了一米多的距离。
“好身手,小伙子,月灵之神教你教的不错呀。”王弑魔有些气喘吁吁,“看来我得来真的了。”
王弑魔开始向羽儿发起连环进攻,羽儿用匕首娴熟地挡住,躲闪,反击。剑与匕首的摩擦声在草原上回响着。
“看来我得使用我的必杀技,看你往哪躲?”王弑魔跳起,双手握剑横放,天空渐渐地变成血红色,并发出闪闪雷电,然后王弑魔落到羽儿面前,狠狠地劈了过去。
羽儿见此,把匕首叉了起来,挡住王弑魔的攻击。绿草因巨大的力量随着狂风摇摆。随着时间的推移,羽儿渐渐有些吃不消了,而王弑魔愈发精神。
“放弃吧,小伙子,人性本恶,表面的善良只是虚伪而已。让我来带你见识见识人间的本性吧!”
“我只相信,人,是善良的。”羽儿坚定地说道,“只有内心善良的人,才能形成强大的内心,打败心魔,让人间充满温情。”
“羽儿,你咋那么执迷不悟呢?你一会儿就撑不住了,还是放弃吧。”
“不可能的。”羽儿向王弑魔露出了一抹真诚地笑容,“就比如你的母亲,是善良的,她会不求任何条件,一直保护你,不会放弃。”
王弑魔听完那番话后,愣住了。
羽儿借此机会,调用自己全身的月冷之气,拼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刺向王弑魔的心脏。
王弑魔仿佛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随后感到胸膛有丝凉意,知道自己被离死不远了。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将自己全身体的血液汇聚成一个刺,扎入到羽儿的肩膀。
“羽儿,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就算我死了,我也要让你成为第二个王弑魔。我只相信人性本恶,人的善良只是虚伪!”王弑魔邪笑着,身体逐渐化成红色的烟雾,随风消散。羽儿捂着伤,手里拿着匕首,全身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十八)~~~~~~~~~~~
过了半个小时,刘鑫醒了,身体已完全恢复了。他站了起来,看到羽儿倒在了地上,连忙跑到羽儿身边,试了一下,还有呼吸。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羽儿的右肩上有一个黑色的锥刺,满脸泪水:“羽儿,对不起啊,都怪我。不行,我要带你去月灵之神。”
刘鑫带着羽儿通过传送门,来到了月灵山,找到了月灵之神,露出了自己的右胳膊给月灵之神看,然后让月灵之神救救羽儿。
月灵之神摇了摇头:“抱歉,我帮不了你。那个刺乃恶魔之主所化而成,凡被注入者皆会成恶魔。如果让他醒过来,天下会民不聊生。”
刘鑫抱着羽儿,默默地流泪着。
“事已至此,恶魔之主已经死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月灵山不久也会塌陷消失。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月灵之神谈了一口气,“我会把我体内的所有月冷之气输给他,让他醒来之后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但是也只能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你会死的,现出月灵斩的原形的。”
“人固有一死。”月灵之神平和地笑道,“当他醒来的时候,让他嘱咐几句,别让他留下遗憾,待他说完后,用月灵斩杀了他。我把我交给你,我相信你能够做到。”
“可是,我对我的恩人下不了手啊!”刘鑫歇斯底里。
“我相信羽儿会理解你的,也会支持你杀了他的。”
“既然前辈如此决定,我就遵守你的指示。”
月灵之神跪了下来,把月冷之气全部给了羽儿,化作了泛着蓝色荧光的月灵斩。刘鑫默默把月灵斩小心地收了起来,带着羽儿回到了自己的草原。
~~~~~~~~~~(十九)~~~~~~~~~~~
过了一个来小时,羽儿清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了石床上,刘鑫正在旁边依依不舍地守护着自己。见羽儿醒了,仍像往常一样把羽儿扶了起来:“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不知你是否答应?”
“说吧。”羽儿微笑道。
刘鑫告诉羽儿他昏迷后在月灵山的事情。
“现在月灵之神已经化为我手中的月灵斩,你半个小时后会彻底失去理智变为恶魔。我只能......”说着说着刘鑫就哽咽了,握着剑颤抖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羽儿温和地说,“我支持你,你就把我杀了吧,我不想再连累大家什么了。不过我对你有些事情需要说,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说完,你就来吧。”
“好。我谨记恩人的嘱咐。”
“刘鑫啊,经历这一生,我明白了一件事。人世间,没有纯粹的善。如果把人心比作一小片土壤,里面有一个种子,叫做恶。种子之所以不萌发,是因为土壤上方会有一种云气,它是善。云气会浸润土壤,抑制种子的萌发。每一位人,生来都是带云气的,种子没有萌发,这就是孟子所说的性本善。”
“但是,云气并不是一直稳定的存在,它会因环境的影响而逐渐变得浓郁或稀疏。如果云气稀疏到一定的程度,种子就会迅速的萌发,扎更,长成一棵树。人心就变成了恶。这时候,想让它恢复种子的形态,很难了,你需要经历拔根的疼痛,才可能成功。”
“人之所以性本恶,是因为他在娘胎中,受着环境的影响,云气消散了,再加上出生后的不利于云气形成的环境,就是荀子所说的性本恶论。”
“这是我最后一件事了,你一定要好好听着。”羽儿眼里泛着光。
“嗯。”刘鑫硬着咽下心中的不舍,点了点头。
“我死后,你一定要活着,到我的村里,好好平复好我的村民。尽你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继续过上安静朴素的日子,而不是被大蒜之类的阴影下保护。”
“我知道了。”刘鑫紧握着羽儿的手说,“我一定会做到的。”
羽儿笑了,平静地说了一句:“好了,我没有什么交代了,来吧。”然后挣脱了刘鑫,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到了帐篷外面。
刘鑫慢慢地抽出了月灵斩,蹒跚地站到了羽儿的面前,分明感受到手的颤抖。看到羽儿解脱似的微笑,刘鑫合上了眼,鼓起勇气,咬着牙,刺穿了羽儿的心脏。
羽儿化作一缕金色的光辉,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二十)~~~~~~~~~~~
不知几年过去了,一个村子, 在阳光的映衬下,还是充满着生机。村里的人们每次见面时,总会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那是羊口村。刘鑫当上了这里的村长,村民也十分尊敬他,但他们不知道刘鑫唯一的秘密。刘鑫娶了一个贤惠又温和、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叫王淑。虽然长得不太漂亮,但每当刘鑫看到她,总会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一种莫名的温情。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王淑收拾刘鑫办公的房间,在大柜子中发现了一把剑。她小心翼翼地拔出,那剑刃发出淡蓝色的荧光。
这时,刘鑫走进房间。王淑见此立马把剑收起,但还是被刘鑫发现了。刘鑫微笑地把王淑手里的剑夺去,然后把它放在了桌面上。
“你这里咋又把剑呢,老公?”王淑有些紧张。
刘鑫坐在桌旁,意味深长地叹息道:“那就说来话长了,这把剑里有一个很长的故事。”
撇头一看王淑还是那么紧张,刘鑫忍俊不禁:“不小心发现别人的秘密有什么不好的,你又是我的媳妇,我不会伤害你的。”然后又从桌底搬出了一个板凳,“来,坐下,如果想知道的话咱就聊聊。但这是我的秘密,不准告诉其他人,包括亲戚都不行。”
王淑点了点头,见刘鑫这样和气,于是恢复正常的神态,坐到了他的旁边。
“这把剑叫月灵斩,是人世间唯一能杀死魔的剑。”
“魔的事情我听说过,但我从来没见过。”
“你想见魔的模样吗?”刘鑫笑了。
王淑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惊讶地发现丈夫的手指甲变得十分尖利细长,眼睛变成了红色,但有着人的眼神,随后就恢复了原样。
见妻子惊恐的模样,刘鑫道:“说实话,我就是魔,只是我能随意使用魔性。”
“难道是你闹得村子之前那么乱的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王淑瞪大了眼睛,她的声音有丝颤动。
“不是,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刘鑫微笑着。“如果想知道的话,你就得听我的故事了。我之前给你约定白首偕老,但我是永生的。当你死后,完成我朋友的遗愿,我就用这把剑自刎。”刘鑫平和地说。
王淑见丈夫十分坦诚,于是恢复原来与刘鑫相处平和的模样,“那就说吧,我想听听,我不会告诉别人。”
刘鑫会心一笑,用温和的语气:“关于我与这把剑的故事,得从我的小时候说起,那时候我还是人的时候......”
之后的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王淑就会撒娇似的让刘鑫讲,刘鑫会不厌其烦地讲下去,直至睡觉。 刘鑫的故事,讲了足足两年。
~~~~~~~~~(二十一)~~~~~~~~~~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退休的村长门口热闹了起来。刘鑫招待完村民后,走进卧室,见王淑揽着棉被,微笑地望着丈夫:“老公,你给孩儿起个名字。”
刘鑫思考片刻:“叫刘羽儿。”
王淑笑了:“是个很有意义的名字。”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刘羽儿长大了,成家了。王淑的发丝已经变白,但刘鑫仍像原来那样年轻。
“爸,最近我得出差了,有事的时候,找邻居就行了,你看起来虽然还是年轻,毕竟你也那么大的岁数了。”
“嗯,羽儿,我知道了。”
夜深了,王淑对刘鑫说:“昨晚我梦见了我年轻和你手牵手走在草原,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然后我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我也80来岁了,也活不长了。”
“不要想那些,你至少活到百岁。”刘鑫开玩笑似的说。
“今天不早了,晚安。”王淑温和的说。
“晚安。”
天还蒙蒙亮,刘鑫就像往常一样,起床,给老伴做点饭,收拾家务。
刘鑫看了一下用来办公的房间里的钟表,是七点了,正常的话王淑已经起床了,于是走进卧室,心里想叫王淑这懒虫起床。
到了卧室门口,刘鑫喊了几声:“老婆子,起来吃饭。”,但是没有回应。
刘鑫走到床边,看到安详地躺在床上的王淑,叹了一口气。走进办公的屋子,拿出了月灵斩,然后进入了后庭院。后庭院载满了王淑喜欢的桃树,现在桃花开的正旺,落英缤纷。
留恋地环顾了那粉色的桃花,刘鑫抽出月灵斩,横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仰望着蓝色的天空,微笑着,淡淡地低声说了一句:“兄弟姐妹们,还有李羽儿,我来见你们了。”话语刚落,刘鑫在空气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化成了美丽的红色的桃花,与周围的粉色,打成了一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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